白瑶找到了顾飞指定的那款咖啡豆，眼神一阵恍惚。
她记得这个牌子。
高中时，她过生日，当时的男朋友为了讨她欢心，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给她买了同品牌的一小罐香薰蜡烛。
而她，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就随手送给了跟班。
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三千块的工资，在这里，亲手为顾飞研磨这个牌子的咖啡豆。
真是风水轮流转。
白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开始笨拙地操作那台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咖啡机。
她从来没做过这些。
在家时，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在学校，她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校花。
她甚至连速溶咖啡都没给自己冲过。
白-瑶看着说明书，小心翼翼地量取咖啡豆，研磨，控制水温。
温度计上的数字，在85和86之间来回跳动。
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一杯看起来还不错的咖啡终于冲好了。
她又按照要求，找到了那套印着复杂花纹的A套系骨瓷杯，将咖啡倒了进去。
端着咖啡，她快步走向总裁办公室。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半。
她输入密码，第一次踏进了顾飞的私人休息室。
休息室的装修风格和外面一脉相承，依旧是性冷淡的黑白灰。但空间更大，设施更豪华。
顾飞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听到声音，她睁开眼。
“顾总，您的咖啡。”白瑶将咖啡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顾飞端起来，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
然后，她皱起了眉。
“水温高了一度。”
她说着，随手就将那杯咖啡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滚烫的咖啡液体，溅在光洁的地板上，也溅在了白瑶的裤脚上。
白瑶的身体僵住了。
“这杯，倒了。”
“出去，重泡。”
顾飞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白瑶低着头，看着自己裤脚上的咖啡渍，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她知道。
顾飞是故意的。
她不可能闻得出来一度的温差。
她只是在找茬。
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白-瑶，谁才是主宰。
“是。”白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她转身，走出休息室，回到茶水间。
第二次。
第三次。
第四次。
每一次，顾飞都有新的理由。
“咖啡豆磨得太粗了。”
“萃取时间太长了。”
“这个杯子，没擦干净。”
一杯又一杯滚烫的咖啡，被她毫不留情地倒掉。
茶水间里，开始有其他部门的员工进进出出。
他们看着白瑶一次又一次地冲泡咖啡，又一次又一次地端着空杯子回来，眼神里的幸灾乐祸越来越明显。
“哎，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总裁特助，第一天上班就被顾总整惨了。”
“活该，谁知道她是怎么上位的，看那张脸，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嘘……小声点，她听见了。”
议论声虽小，却一字不漏地飘进白瑶的耳朵里。
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烧着。
当她第五次端着咖啡，站在休息室门口时，她的手抖得几乎端不住杯子。
这一次，顾飞又会找什么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