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条接一条的新消息发过来。
「最近在干嘛啊,看你一直出去玩?」
「你现在变得好漂亮,又白又瘦!」
「哈哈哈我记得高中你可黑了还微胖了,他们开玩笑都叫你包公,我还以为你会去学法律去断案。」
「哎,我就是结婚结早了,不然现在我肯定追你。」
「当初感觉你特别喜欢我,还以为你会主动追求我呢。」
「你怎么不说话,婚礼记得提前来啊,咱们老同学们都聚一聚。」
看到这一连串的消息。
一瞬间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原来这十二年的暗恋,他全都知道,他清楚我每一次在课堂上装作不经意看他的眼神。
清楚我每次假期都在他家附近徘徊很久,只为和他装作偶遇一起去学校。
悲伤转瞬即逝,我都快死了,这点小事真的值得我难过吗?
我平静地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随后放下手机不去想这件事。
也许这份心意就和我的身体一样。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不能改变。
我的身体化疗了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会死。
无论是这份心意还是我的身体,都是定数了。
这十二年间我曾靠近过,努力过,全部失败了。
我看着杨博渊一次一次的谈恋爱,女主角都不是我。
2
癌症像贪婪的蛀虫,啃噬着我所剩无几的时间。
日子快得模糊,转眼就到了请柬上的日期。
我按照约定提前到了。
镜子里的我,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一层薄薄的粉底和腮红勉强提着一丝活气。
我打扮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在那些即将重逢的、或熟悉或陌生的目光里,保留一点最后的体面。
进入酒店后,我看到许多杨博渊的前女友,有高中谈的有大学谈的。
他的每一个前女友都很漂亮,都是高白瘦类型的漂亮姐姐。
还有几个穿着大红色的礼服。
我有点卑劣的小心思,猜测着她们是不是来找杨博渊算账的?
我竟然很期待有人在他的婚礼上捣乱。
有人说暗恋让人变得更好,为了配得上那个人。
我一直不认同这句话,导致我只学会了如何把自己卑微地埋进尘埃里,一埋就是十二年,埋掉了整个青春。
我穿过举行婚礼的大堂,按下电梯,上到了新郎休息的房间。
房间里坐着的都是高中同学。
那些穿红色礼服的漂亮姐姐们并没有上楼来闹。
此刻我还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难道她们准备婚礼仪式开始的时候才会出来闹吗?」
没有看到新娘,她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只有杨博渊坐在沙发上一直和周围的同学们侃侃而谈。
这种场面,我一向有些应付不了。
只能有些尴尬又局促地捏了捏衣角。
开口和昔日的同学们打招呼:
「好久不见大家,我堵车来晚了。」
一个几乎忘了名字的男同学,带着醉醺醺的戏谑,率先开腔:
「哟!这不是咱们班包公林淼嘛!脱胎换骨了啊?又白又靓!刚我们还跟老杨打赌,说你放不下他,肯定不来呢!看来是走出来了?」
「行了啊!”」
杨博渊头也没抬,语气敷衍:
「我老婆隔壁化妆呢,嘴上积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