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本来被我逐渐忘记。
但几天后,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我的花店。
他四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恰到好处,带着一种属于画廊的、混合着艺术与金钱的气息。
“您好,是林小雨小姐吗?”他递上一张名片,烫金的字体印着:周慕白,慕白画廊艺术总监。
“打扰了。我是陈默的经纪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的心猛地一惊,面上却努力维持着花店老板应有的礼貌微笑:“周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神情真挚而哀伤:“陈默失踪三年了,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最近我得到一些线索,可能和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有关……就在这附近。”
“他似乎在这遗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枚银质怀表,对他意义非凡。”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柜台,
“不知林小姐……有没有在附近捡到过类似的东西?我愿意以高出市场价十倍的价格赎回。”
十倍?我攥紧了围裙口袋里的怀表,金属的棱角硌着手心。
我注意到他说话时,一直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
当他端起我递过去的咖啡时,动作似乎有一瞬间极其细微的不自然,尤其是左手小指的位置——那里,
手套下的轮廓显得异常平滑,仿佛空无一物。
“怀表?”我摇了摇头,声音尽量平稳,“很抱歉,周先生,我没有见过。如果以后看到,一定联系您。”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那就麻烦林小姐多留意了。陈默……他不仅是天才,更是个可怜人。”他放下几乎没动的咖啡,留下一
个沉重的背影。
可疑,太可疑了。
他的话语,他的姿态。
一个念头突兀地在我心底疯狂滋长:陈默的失踪,或许并不简单。
这枚怀表,也许是解开答案的钥匙。
我平淡的生活迎来不一样的事件,我或许应该做些什么。
三、蓝玫瑰的暗语
几天的准备和挣扎,我终究是按耐不住好奇,下定决心。
凭着网上搜到的零星旧地址,我找到了陈默废弃的工作室。
一栋被爬山虎吞噬的老旧红砖房,孤零零地杵在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小巷尽头。
铁门锈死,窗户也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像个沉默的棺材。
我绕到建筑后方,后墙布满斑驳的青苔,墙角堆着破败的杂物和几个干裂的花盆。
好像没有办法进入其中,我尝试了很久都没有建树,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目光被一个倒扣在窗台下的破
陶盆吸引。
鬼使神差地,我掀开了它。
盆底压着一张被雨水浸泡得模糊、几乎要烂掉的速写纸。
上面用炭笔潦草地画着——一朵被狰狞荆棘紧紧缠绕的蓝玫瑰。
我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胸前的蓝玫瑰胸针——这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也是我花店名字“时
光花坊”里“花”的由来。
冰冷的金属花瓣贴着我的皮肤。
这是巧合吗?速写纸的背面,还有几个几乎无法辨认的字迹,似乎写着“...慕白...骗局...”。
慕白?周慕白?!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