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音乐声仿佛瞬间被抽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我清楚地看到林梓涵的肩膀僵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脸色白了几分。
我心头一紧，立刻拉着她坐下，不由分说地将她冰凉的手攥进自己温热的掌心，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传递一些力量。
当年教我们语文的李老师也在，她端着酒杯，一脸感慨地打圆场：“说起来，林哲那孩子真是可惜了，聪明又讲义气。他要是还在，看到大家现在都过得这么好，该有多高兴。”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感受着掌心里轻微的颤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背景音乐的鼓点：“李老师，您说得对。所以他来了。”我顿了顿，迎着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没死，就在你们眼前。”
全场死寂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哄笑声。
“陈阳，你小子喝了多少啊？这就开始说胡话了？”老班长周浩笑得前仰后合，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林梓涵，“你别告诉我们，你身边的这位大美女就是林哲？林哲可是个男的！”
“是吗？”我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没有半分犹豫地点开相册，翻出前几天在火锅店偷拍的那张照片。
我将照片放大，把焦点对准她抬起手臂夹菜时，小臂上那道清晰的月牙形疤痕，举到众人面前：“那谁还记得，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包厢里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努力回忆着。
刘胖子死死盯着那道疤，眼睛越瞪越大，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突然失声叫道：“等等……我想起来了！初二那年，在化学实验室，你跟赵磊那伙人打架，一个酒精灯被打翻了，旁边的玻璃器皿碎了一地，是阿哲……是阿哲扑过来推开你，手臂才被划了这么一道口子！”
李老师颤抖着手接过我的手机，她戴上老花镜，反复对比着手机里林梓涵的脸和她记忆深处的毕业照，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漫上水汽，忽然红了眼眶，喃喃自语：“难怪……难怪了……我早该想到的。那会儿她妈妈总来学校接她，让她穿着宽大的男式校服，一头长发也只是藏在帽子里，从来不让剪……”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信，追问着要更多证据。
一直沉默的林梓涵，忽然挣开了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