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那个摄像头,对着客厅里最显眼的一角比划着。
“就装这儿吧,对着大门,视野最好。”
我看见,正在低头包饺子的李翠芳,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包到一半的饺子皮,被她的指尖掐出了一个印子。
但她很快恢复了自然,甚至还抬起头,附和着我。
“是该装一个,现在这世道乱,有钱人家是得小心点。小姐你想得真周到。”
“是吧?我也觉得。”
我踩上椅子,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调试着那个摄像头,确保那个闪着微弱红光的指示灯,正好对着厨房的方向。
我能感觉到,一道黏腻的视线胶着在我的背上。
但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第二天,我以整理衣帽间为由,让李翠芳进来帮忙。
我的衣帽间很大,分门别类挂着各种衣物和包,而我的首饰都放在一个密码保险柜里。
前世,我那些“无故消失”的首饰,就是从这里被她一件件蚂蚁搬家一样偷走的。
我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丝绒首饰盒,里面装着几件我母亲送我的珠宝。
一条钻石项链,一对祖母绿耳环,还有一个设计别致的蓝宝石胸针。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但因为不是日常佩戴的款式,即便丢了,短时间内也不易察觉。
我假装在挑选今天要戴的配饰,把首饰盒“不经意”地放在了衣帽间角落一个矮矮的书架上。
那个位置很奇怪,既显眼,又不合常理,仿佛是随手一放,然后彻底忘了。
我甚至没有盖上盒盖。
钻石和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像诱人堕落的魔鬼之眼。
我瞥见身后的李翠芳,她正在假装认真地叠着羊绒衫,但她的余光,已经死死地钉在了那个首饰盒上。
“阿姨,这几件首饰的款式都太老气了,我妈的审美真是一言难尽,放着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抱怨着,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李翠芳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善解人意”的奉承。
“哎哟,小姐,这可都是好东西,金贵着呢!您是天生丽质,戴不戴都好看。不像我们这种苦命人,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么漂亮的东西。”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但我知道,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趁她去厨房做饭的空档,我拿出了昨天连夜到货的微型针孔摄像头。
我在衣帽间的通风口,厨房的储藏室,甚至她住的保姆房门框上,都装上了这些“看不见的眼睛”。
晚上吃饭时,桌上又是那一大盘饺子。
我们两个人,依旧只吃了不到二十个。
李翠芳看着剩下的三十多个饺子,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心疼和为难”。
“哎,这……都怪我,又做多了,这可怎么办,倒了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她以为我会像前世一样,让她打包带走时,我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一看就很昂贵的德产高档保温饭盒。
我把饭盒推到她面前。
“阿姨,别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用这个装着吧,保温效果好,密封性也好,不会串味。您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也让他们看看您的好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