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的消防车队,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救援力量。
我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0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急诊室的。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我听不到同事们焦急的呼喊,看不到周围的混乱。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那片冲天的火光,和那抹义无反顾的火焰蓝。
“温然!温然!发什么呆!伤员马上就到了!” 陈姐用力推了我一把,将我从失神中唤醒。
我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同事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医生,这里是我的战场。
我的爱人正在前方拼命,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很快,第一批伤员被送了进来。
烧伤、砸伤、吸入性损伤……急诊室里瞬间被呻吟和哭喊填满。
我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机械地进行着清创、包扎、缝合……
我不敢停下来,我怕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个还在火场里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送来的伤员越来越多,有工人,有附近的居民,还有……消防员。
每当有穿着消防服的伤员被抬进来,我的心都会被提到嗓子眼。
我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他。
“温医生,这里有个重度烧伤的消防员,快!”
我猛地回头,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被抬了进来。
他的消防服已经完全被烧毁,和皮肉粘连在一起,根本看不清面容。
我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不是江驰!” 陈姐扶住我,大声说,“他的身形比江驰要瘦小!”
我定睛一看,确实不是。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哀。
他也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儿子啊。
我擦了擦眼泪,迅速投入到抢救中。
直到深夜,火势才被初步控制。
急诊室里的伤员也渐渐被分流到了各个科室,我们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我靠在墙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手机屏幕碎了,开不了机。我借了陈姐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江驰的号码。
依旧是无人接听。
我的心,又被悬了起来。
“别急,火场信号不好,可能没电了,都很正常。” 陈姐安慰我,可她自己的眼圈也是红的。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几个消防员搀扶着走了进来。
他们个个灰头土脸,满身疲惫。
我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老张。
我冲了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地问:“老张,江驰呢?他怎么样了?”
老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躲开我的目光,含糊地说:“江驰他……他还在里面,组织最后一轮搜救。”
“最后一轮搜救?” 我的心猛地一沉,“火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
“里面还有几个失联的工人,江驰不放心,非要带人再进去找一遍。” 旁边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忍不住插嘴道。
“胡闹!” 我失声喊道,“那栋主厂房已经发生了三次爆炸,结构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坍塌!你们就让他这么进去?”
老张的脸涨得通红,低吼道:“你以为我们想吗?我们拦不住他!他说他听到了里面有呼救声!他说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