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力量的宣告。只有一种纯粹的、被蝼蚁惊扰了午后小憩般的不悦。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动了。
没有助跑,没有蓄力,甚至连衣袂都未曾被疾风带起一丝涟漪。
我的身体,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违背了人类认知中一切物理法则,无视了星球的重力束缚,笔直地向上浮起。
御空。
动作轻灵得如同摆脱了所有重量,却又带着一种主宰般的绝对掌控。校服那普通的蓝白格子裙摆,服帖地垂着,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惊动。脚下的塑胶跑道、瘫倒的人群、混乱的操场……视野中的一切,都在以一种恒定、平稳的速度向下沉降、远去。
上升。
目标,直指那片被巨脸污染的苍穹。
操场上,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眼睛,在混乱奔逃的间隙,被这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景象死死攫住。奔跑的脚步踉跄停下,推搡的手臂僵在半空,连绝望的哭嚎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而恐惧的喘息。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拉长、扭曲。
“她……她飞起来了?!”一个男生瘫坐在地,手指颤抖地指向天空,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认知被彻底颠覆的茫然。
“林晚?!是那个林晚?!”苏晓死死抓着旁边同样瘫软的同学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肉里,手机早已脱手摔在地上,屏幕碎裂。她仰着头,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瞳孔里映着那个越来越小的、逆着毁灭阴影上升的蓝白身影,只剩下纯粹的、无法思考的空白。
“她……她刚才说什么?安稳生活?在这种时候?!”另一个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教授蜷缩在椅子后面,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混杂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近乎荒谬的错愕。他试图理解那句话,但每一个字组合起来的意义,都像天书般冲击着他毕生建立的科学世界观。
混乱并未停止,但在这绝对的异常面前,恐惧被短暂地按下了暂停键,转化为了更深层、更令人灵魂战栗的茫然。那个平日里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生林晚,此刻正以一种神祇般的姿态,迎向那带来末日的巨脸!
高度在平稳地攀升。下方的操场已经缩成了一块混乱的彩色拼图,人群如同受惊的蚁群。头顶,那张巨大的、布满沟壑的暗红脸庞,那两轮疯狂旋转的暗紫色漩涡之眼,在视野中急速放大。它所带来的压迫感并非物理上的风压,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重压,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担,足以碾碎钢铁,扭曲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混合着星辰尘埃焚烧殆尽的焦枯气息。
我悬浮在距离那张巨脸数百米之遥的空中,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尘。狂乱的气流卷动着我的发丝,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