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店问问情况。便利店老板老李头平时总在柜台后嗑瓜子,此刻柜台上的瓜子壳散落一地,人却不见了。李明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收银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上一笔交易的时间是7:47。他注意到货架上的矿泉水瓶标签被撕去了一半,露出下面模糊的日期——2020年。他猛然想起,这家便利店三年前曾因火灾停业,后来重新装修后才开业。

据说那场火灾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火势异常凶猛,尽管消防队及时赶到,但还是有几名店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传闻中,有人声称在火灾现场看到了奇异的光芒和黑影,而警方始终未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火灾起因。货架深处传来窸窣声,李明探头望去,只见几只蟑螂正在啃食一包过期三年的薯片,蟑螂的触须上沾着暗红色的粉末,像是干涸的血迹。更诡异的是,薯片的包装袋上印着“限量版”字样,但生产日期却是十年前的某一天,而便利店从未售卖过这种包装的商品。

他猛然想起,今天早晨出门时,邻居张阿姨在楼道里拦住了他,神色慌张地说:“今天别出门,街上不对劲。”他当时只当是老人多虑,此刻却后悔不已。张阿姨是本地老住户,对这片街区了如指掌,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突然,楼道里的声控灯明明灭灭,墙上贴着三年前火灾时的救援海报,海报上的消防员照片正在缓缓褪色,仿佛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海报的角落写着“救援时间:凌晨2:00”,但李明清楚地记得,火灾报道中提到救援是在暴雨中的午夜12点开始的,时间似乎被篡改了。

李明决定回小区找张阿姨。一路上,他注意到所有钟表都停在了7:50,连红绿灯的倒计时都凝固不动。路过公园时,他看见一群鸽子停在长椅上,羽毛蓬松得像是被雨水浸透未干,但昨天明明下了整天的雨,这些鸽子却毫无湿漉漉的迹象。更诡异的是,鸽子的眼睛全部望向同一个方向——小区的方向。长椅上的漆皮正在剥落,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铁架,铁架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符号的缝隙里嵌着几片暗红色的鳞片,李明凑近一看,鳞片表面布满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肤残片。

回到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部失灵,李明摸黑爬上楼梯。张阿姨的家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客厅的八仙桌上摆着香炉和符纸,香炉里的香灰还冒着青烟,符纸上画着复杂的符文,李明从未见过这种样式。墙角的电视屏幕闪烁着雪花,播放着黑白画面,画面里是一群工人正在挖掘地基,泥土中露出森森白骨。电视机的天线缠绕着几缕头发,头发上还沾着泥土,仿佛在提醒着某个被遗忘的惨案。电视画面的右下角显示着日期:1925年8月15日,正是百年前的同一天。八仙桌的桌角刻着一行小字:“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字迹边缘泛着淡淡的血色。

“张阿姨!”李明喊了一声,老人猛地转身,脸上写满了惊恐。她手里握着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铜钱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李明从未见过这种铜钱,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张阿姨的指甲缝里嵌着泥土,袖口沾着几根黑色的羽毛,仿佛刚从某个阴森的地方爬出来。她的左眼瞳孔泛着青绿色,右眼却一片浑浊,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