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像给姜松棠判了缓刑,她松了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却又有点失落。她原本以为苏辞会像以前那样,虽然嘴上不说,但眼里会带着点欣赏她“战斗力”的意思——就像上次她把抢苏辞外卖的学长怼得落荒而逃时,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可现在,他好像真的觉得自己很粗鲁。姜松棠蔫蔫地“哦”了一声,低着头快步走了,连和平行世界的苏清辞约好的“操场比划”都忘了,背影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苏清辞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原来这死对头还有两副面孔,对着“苏辞”就乖巧得像只兔子,对着“苏清辞”就变回张牙舞爪的母老虎,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姜松棠像是被按了重置键。以前她总是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苏清辞的教室门口,要么递早餐时会说“楼下新开的店,难吃死了,你帮我解决掉”,要么找借口问问题时会捧着《高等数学》说“这题太简单,我怕你不会,给你讲讲”,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可现在,她总是远远地站在走廊拐角,等苏清辞走过去了才敢跟上来,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连音量都降了好几个分贝,像怕惊扰了什么。
苏清辞起初觉得挺有趣,没人烦她正好清净,打游戏都能多赢两把。可没过几天,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课堂上少了那个总是偷偷看她的视线,导致她走神时都没人用铅笔戳她后背;食堂里没有了故意坐在对面的身影,她连自己不爱吃的香菜都没人帮忙挑走了;连打游戏时都没人在微信上发“注意休息,别猝死了没人跟我争第一”的消息了。她皱着眉,心里居然有点空落落的,像口袋破了个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更让她意外的是,一周后的高数小测,向来稳居年级前三、把奖学金当零花钱赚的姜松棠,居然掉到了二十名开外。老教授把她叫到办公室训话,声音大得连隔壁正在写代码的苏清辞都听得一清二楚,像在敲锣:“姜松棠!你最近怎么回事?上课走神,作业敷衍,是不是谈恋爱了?心思都用到哪里去了!”
“谈恋爱”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苏清辞的耳朵里,扎得她耳膜生疼。她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屏幕上的代码瞬间变得陌生。姜松棠谈恋爱了?跟谁?是那个上次在酒吧跟她搭讪、染着黄毛的男生吗?还是经管系那个总找她讨论课题的眼镜男?
正胡思乱想,姜松棠红着眼睛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被雨打蔫的向日葵,看起来委屈极了。苏清辞几乎是下意识地走过去,在楼梯口拦住了她。楼梯间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泛红的眼睛。
“你谈恋爱了?”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姜松棠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泪光,像含着两颗碎星星,语气却带着点倔强:“没有!谁跟你说我谈恋爱了?”
“那你成绩怎么回事?”苏清辞追问,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姜松棠咬了咬唇,眼圈更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关你什么事……”可看到苏清辞皱着的眉,像攒着一团化不开的云,她又忍不住小声解释,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就是……就是最近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