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必须在他回来之前，快刀斩乱麻。
“王干事，我意已决。”我抬起头，迎上他不可思议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感情破裂，没有别的原因。”
我的心在滴血，但我必须这么做。
顾延舟，对不起。
要想你活，我只能……先“杀了”我们的爱情。
这个婚，我离定了。
02
“林晚！你这个丧良心的白眼狼！我们老顾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我刚走出政治部，就被闻讯赶来的婆婆张翠莲一把抓住胳膊，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掐进我的肉里，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家属大院的邻居们围了上来，对我指指点点。
“七年没孩子，老顾家一句重话没说过，现在刚怀上就闹离婚，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延舟可是战斗英雄，她这么做，不是让人戳英雄的脊梁骨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割在我心上。
我脸色苍白，却一言不发。
我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顾延舟的病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身为军人的骄傲和自尊。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脆弱，尤其是他的母亲。
“妈，您放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放手？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小娼妇！”婆婆扬起手，一个巴掌就要扇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军区后勤部的老张，也是我家的老邻居，他叹了口气，劝道：“嫂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小林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婆婆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嚎啕大哭起来：“误会？她亲口跟王干事说要离婚！延舟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流血流汗，她倒好，在家里捅刀子！我儿子要是知道，该有多寒心啊！”
她的哭声字字泣血，控诉着我的“罪行”。
我知道，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在丈夫外出执行任务时，狠心背叛家庭的坏女人。
我看着婆婆花白的头发，想起七年前，顾延舟第一次带我回家时，她也是这样拉着我的手，笑着说：“以后延舟要是欺负你，跟妈说，妈给你做主。”
那时候的她，是多么慈祥。
可七年的求子之路，把我们所有人都折磨得面目全非。她变得越来越刻薄，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我们之间，只剩下“孩子”这一个话题。
如今，孩子来了，我却要亲手斩断这一切。
“妈，”我深吸一口气，逼回眼中的泪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塞到她手里，“这里面有五千块钱，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密码是延舟的生日。房子是部队分的，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婆婆愣住了，她看着存折，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她了解我，就像我了解顾延舟一样。她知道我有多爱他，有多想给他生个孩子。
我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颤抖着，不再是单纯的愤怒。
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决然地转身。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背后，是婆婆由愤怒转为惊慌的叫喊：“林晚！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延舟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