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李强和李慕的笑闹声，他回来了。
下一秒，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李强手里拎着一瓶昂贵的香槟，满面红光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同样兴奋的李慕。
「妈妈！爸爸说要开派对！」
李强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不由分说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老婆，你辛苦了！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加上你的教育，绝对是天下无敌！」
他看到了桌上的报告单，一把拿了起来，激动地大声朗读：
「综合智商评定160！哈哈哈！我李强的儿子是天才！」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陌生的名字。
或者说，在他眼里，这份报告就应该属于李慕，其他的细节他根本不在乎。
他搂着我，拿出手机，点开我的微博编辑页面，兴致勃勃地说：
「快，我来给你拍照，你和报告单合个影，文案就用我刚才想的那个！」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僵硬地被他摆布着。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我眼睁睁看着他把那句「智商160，是终点，也是起点」打了上去，即将按下发送键。
「不要！」
我尖叫一声，猛地抢过手机。
李强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王雪，你发什么疯？」
他的语气冷了下来，「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你知不知道今晚的饭局有多重要？王董那边可还等着我给他一个准话呢！」
我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强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他的视线，慢慢地，落回了那张被他随手扔在桌上的报告单上。
这一次，他看清了。
【姓名：陈安】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强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铁青。
他一把抓起那份报告，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我：
「陈、安、是、谁？」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李强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质问，而是迅速关上了卧室的门，将满脸困惑的李慕关在了外面。
然后，他猛地转身，压低了声音，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160的智商，是别人的？」
我泣不成声，只能拼命点头。
我将测试中心系统崩溃、报告搞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在房间里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停在我面前，眼神阴鸷得可怕。
「你为什么不当场说清楚？为什么要拿着别人的报告跑回来？」
我被他问得一愣。
是啊，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我懦弱，我舍不得我亲手建立起来的虚荣帝国。
「李强，我……」
他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王雪，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庆功宴已经通知下去了，宏远的合同就在眼前，这个时候，你说是个乌龙？你让我怎么跟那些人交代？让别人怎么看我李强？」
「那怎么办？」我六神无主，「我们去跟测试中心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