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些实质从我的生命中剥离出来,像我坏掉的骨髓,生疼。
我见过的,她不少找我,注销的电话卡又注册回来,仍能看见时不时的短信,「为什么?」,「你别怕,小安。」「你就是个胆小鬼。」楼下有时见她一晚一晚的蹲坐在路灯旁。
「我再也遇不见你这样对我好的人了,小安,是你的遗憾,也是我的遗憾。谢谢你爱我。」
这是她最后给我发的短信。
我有无数个理由见她,也有一个理由不见她。
之后我选择离开那个共同生活的地方。
三五篝火成群,身旁的白杨聚精会神的听着,白杨是我在社交软件的摩友,挺白净的一个小姑娘,在网上约好,打算内蒙,新疆,西藏一起转一圈。
「王岁安,你竟连蝼骷都没见过?」
「重点是这个?我说了这么多,重点是这个?」
「土狗子,土狗子啊?你没见过?」
「你才土狗,你全家都土狗。」
「我说蝼骷,又叫土狗子,你还真是土狗。」
「话说这个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王岁安,本姑娘发誓,在你有生之年一定带你看一次蝼骷。」
「那也不是非看不可。」
「嘿嘿嘿」
「你丫不会是神经病吧。」
我记得那年夏天灼热的尾浪,轮胎翻过石子,烟尘附着在摩托车的发动机上,路程有点踉跄,山河相连远方。
2.请赐予我平静
请赐予我平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请赐予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请赐予我智慧,来分辨这两者的区别。
这句也是我在天堂旅行团读过的一则祷言。
时间赐予我平静,我只读懂了半句。三分之一的力量,不可小觑。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遮住的双眼。」
白杨轻轻唱。
「乌兰察布,我回来了。辉腾锡勒,我又又又又来了。」白杨喊道。
「王岁安,生命就该百无禁忌。」
「我骨子里真没那么些张扬。」靠在那辆满是泥污的摩托车旁我缓缓道。
「以前我也是你这样,得了病就好啦,高兴的时候我是真高兴。」
「精神病?」
「王岁安,我决定了,我要拯救你。」她折下路边的野花转身向我一指,像极了魔法森林里出来的精灵。
哈哈哈哈,真是精神病。
「我有个朋友,就是乌兰察布的,他爸爸等会儿来接我们。」
「他呢。」
「出远门了,不在家。」
「方便吧?」
「很熟。」
我没再多问。
见了面的中老年人很瘦,脸上满是沟壑。
「达叔,我又又又又来了」白杨蹦蹦跳跳的迎过去。
「多长时间了,连个信也没,叔叔阿姨想你的紧。」达叔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宠溺。
「忙嘛,总要赚钱呀,这不是一有时间就过来啦,阿姨的手把肉可想死我啦。」
「她还能不知道你,早早就准备上了,咱回家,回家正好吃热乎的。」
白杨不似来客,倒像是归家的儿女。
达叔望向我,我礼貌颔首。
「白杨处对象了?,回家还得让你阿姨好好瞅瞅哈」
「嗯,北方人,壮实,倒是心眼实,也对我好。」
我在他俩屁股后面跟着,想反驳什么,好像也没人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