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斑驳潦草的信
后面的故事是达叔讲的。
白杨口中那个出远门的的朋友是达叔的儿子,名字叫磊子。
白杨是磊子的女朋友,和白杨是在病友群认识的。双向情感障碍,听起来没什么可怕的,类似于抑郁症之类的。
磊子是他和白杨筹备婚礼的第二个晚上走的,只给白杨留了一封信。
斑驳潦草的信
见字如面,展信开颜。
只有八个字,是开头也是结尾。旧制的纸张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过一样,行距蜷缩在一起。
白杨说,以前的马头琴是磊子给她弹的,不管白杨怎么闹,怎么难过,听一会儿马头琴也会安静下来。
白杨说,他知道的,白杨不喜欢格桑花。
达叔在我们临走前郑重的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委屈。」
我郑重回答「不会的。」
我在摩托车上见达叔环住白杨,之后白杨肩头略微有点耸动,达叔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但我认得那个口型。
「以后别回来了。」
老人在我们身后远远望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有了几分马头琴的苍凉。
那朵我晚上摘下来的格桑花,在白杨车头摆着。
一路上跟着导航,从乌鲁木齐到乌苏市中间的安吉海大峡谷,白杨才算缓过来,她的摩托车子排量小,一路上横风太大,便将车子留在了乌鲁木齐。
「新疆还有你出远门的朋友么?」我揶揄道。
白杨冷哼一声,戴着头盔调皮的往我背后一撞,那时身体在发低烧,渐生出一股抓不紧车把的无力感。直到车子重重摔在公路上。
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回归,白杨一边晃动着我的身体,一边朝公路上张望,我缓缓将头盔挡风打开。
「你没事吧,岁安。」
「别忘了你男朋友,北方人,壮实,能有啥事。」我嘴硬道。
「慢点,慢点,腰闪了。」白杨大概是吓住了,眼角的白晶一闪一闪,闻言搀扶我的手又慢了几分。
「别哭别哭哈。我就知道这二百不好挣。没事我没事,宝。」不知道自己怎么喊出这句话的。白杨一点也没停下来。
我踉跄的从摩托的后备箱里拿出口琴「你假男朋友没啥出息,玩不了上档次的马头琴,只会点口琴,咱先凑合凑合好不。」
「不好。」
「马头琴我以后学,好不。」
「不好。」
白杨仍靠着摩托车低泣着,怎么看都是我比较惨一点吧,摔的更远的是我,骨头里慢慢渗出的疼痛席卷全身,真的是能让人疼的哭出来。
「你别哭呀,对不起岁安,刚才真吓到我了。」
「你管我,爱哭的男人最好命。」我有点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绝对有精神病,她笑的停不下来。
「谢谢你,岁安。」她说。
四夏风不语
从连霍高速到的赛里木湖景区,摘下头盔,找了一家附近的民宿,发现手机上多了许多未接来电,妈妈打来的,我拨过去。
「按时吃药没小安?」
「当然有好好吃药,要不然谁以后孝敬您,下回带你一起来我亲爱的妈妈,你可不知道,赛里木湖可好看了。」
「就会贫嘴,妈妈只盼你平平安安就好。」
「还有事没,妈妈。我到酒店了办入住呀,没啥事我先挂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