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玻璃窗外洒进来,暖得让我眯起眼。
一路的喧嚣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家乡熟悉的风景。
低矮的楼房,转角的早餐铺,街边晾着的衣服,带着一种我久违的烟火气。
司机打开了车窗,风带着青草的味道涌了进来。
我吸了一口,胸口像是被洗刷过一样干净。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这是我父母留下的房子。
楼梯间昏暗狭窄,墙皮斑驳,却有种踏实的亲切感。
我拎着行李上楼,每走一步,心里的重量就轻一分。
开门时,屋里的味道扑面而来木头家具的清香,和晒过太阳的床单味。
我把行李放下,站在窗前,看着对面院子里的石榴树。
这三年里,我无数次梦见过这里。
梦里,我不是豪门太太,不用穿着礼服微笑,也不用在婆婆冷淡的眼神里找存在感。
梦醒时,只有空荡荡的卧室和无尽的孤独。
我苦笑了一下,开始收拾屋子。
柜子里还放着我出嫁前的衣服,样式有些旧,但干净整齐。
我换上最舒服的家居服,把头发高高扎起。
脚步轻快地走到厨房,打开煤气,煮了一锅面。
热气腾起的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得我回家了。
吃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放下筷子去开门。
是隔壁的刘婶,五十多岁,性子热情。
“哎呀,小玲,你可回来了!这几年都不见人影,听说你嫁去S城当少奶奶了?”
我笑了笑,没多解释。
“回来了,以后就在这住了。”
刘婶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两圈,似乎想问更多,但又识趣地转了话题。
“明天我们小区有个集市,你要不要来?热闹得很。”
我答应下来,心里已有了打算我要重新开始,哪怕从最普通的日子起步。
晚上,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徐昊的脸。
他总是西装笔挺,神情冷漠,说话直白得像在谈合同。
“我们离婚吧,你不适合这个圈子。”
那天,他的语气和签署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时没区别。
我没哭,只是默默签了字。
闭上眼,我告诉自己过去的事,不值得我再浪费时间。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小区的集市。
摊位上摆满了各色蔬菜水果,人声鼎沸。
我买了几束新鲜的花,正准备回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佩玲?”
我回头,竟然是高中同学林曼。
她打量了我一眼,笑容带着几分惊讶。
“真没想到你会回来,我还以为你在S城过得风生水起呢。”
我笑了笑:“风生水起是假的,回来才是真的。”
她没多问,直接邀请我去她新开的花艺店坐坐。
那是一家小而精致的店,满室飘着花香。
林曼倒了杯咖啡递给我:“你以前手巧得很,要不来帮我?正好缺个得力的人。”
我愣了一下。
花艺是我嫁进徐家后学的。
原本只是为了在豪门圈子不显得无趣,没想到后来成了唯一让我放松的事。
我点了点头:“好。”
第一天上班,我就遇到了挑剔的客户。
一位年轻的太太嫌弃花束颜色搭配不够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