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被扔在别墅台阶下。
养母林曼站在大理石门廊里,口红颜色鲜亮得刺眼。“晚星,你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了。”
我低头看着脚下。
昨天,这里还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
“亲子鉴定出来了,你不是我们的女儿。”养母的声音像冰,“真的找到了,在城南。”
我张了张嘴。
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二十年,苏家待你不薄。名牌,名校,哪样缺过?”养母微微抬高下巴,“现在,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下。”
她身后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上前一步。
目光沉沉。
我默默摘下耳朵上的钻石耳钉。
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
最后,是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铂金项链。
养父苏明远送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金属贴着皮肤的地方,还残留一点点体温。
所有东西被收走。
像被剥掉一层皮。
养父始终没露面。
也好。
省得难堪。
黑色雕花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隔绝了那个我住了二十年的地方。
我拖着那个空了一半的旧行李箱。
漫无目的地走。
城市很大。
车流喧嚣。
阳光照在脸上,有点烫。
口袋里只有皱巴巴的两百三十七块五毛。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闺蜜陈果发来的微信。
【晚星,你还好吗?听说…是真的?需要帮忙吗?】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最终没回。
不知道怎么回。
说我被赶出来了?
说我现在身无分文?
太狼狈。
夜幕慢慢落下来。
路灯次第亮起。
我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
肚子饿得咕咕叫。
旁边便利店透出暖黄的光。
我走进去。
买了最便宜的面包和一瓶水。
还剩两百块。
收银台旁边摆着花花绿绿的刮刮乐彩票。
“老板,这个怎么玩?”我指着其中一种。
“五块一张,刮开涂层,中了就有奖。”老板头也没抬。
鬼使神差地。
我抽出十块钱。
“要两张。”
第一张。
谢谢惠顾。
第二张。
我捏着那枚小小的硬币。
一点点刮开银灰色的涂层。
第一个数字:8。
第二个数字:8。
第三个数字:还是8。
下面一行小字:奖金,100,000元。
我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老板,”我把那张薄薄的卡片推过去,“这个…是中了十万吗?”
老板凑近看。
眼睛瞬间瞪圆。
“嚯!小姑娘,运气爆棚啊!”他拿起彩票对着灯仔细看,“没错!头奖!十万!”
他比我还激动。
声音引来店里几个顾客侧目。
“真中了十万?”
“这姑娘手气也太好了吧?”
我攥着那张彩票。
指尖有点发麻。
像做梦。
兑奖很顺利。
扣掉税,八万块到手。
一张薄薄的银行卡。
沉甸甸的。
我找了个连锁酒店住下。
洗了个热水澡。
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
被赶出来的恐慌,被这突如其来的八万块冲淡了一点。
钱不多。
但足够我喘口气。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