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都没看林婉一眼，径直向我走来。
林清颜吓得躲到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爸」
沈屹泽的目光，却落在了季辰身上。
季辰也正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与厌恶。
「季医生，」沈屹泽走到他面前，明明是仰视的角度，气势却完全是俯视，「我们谈一笔交易。」
「我从不和人渣做交易。」季辰冷冷回绝。
「是吗？」沈屹泽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
他凑近季辰，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看到，季辰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死死地瞪着沈屹泽，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屹泽却只是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过身，重新看向我。
他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最完美的武器。
「现在，轮到你了。」
他指了指我，然后又指向脸色铁青的季辰。
「嫁给他。」
「或者，」他的目光转向那张掉落在地上的支票，以及支票旁脸色惨白的林婉，「拿着那张废纸，和你奶奶一起，滚回你的乡下，等死。」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林婉的怨毒，林清颜的嫉妒，季辰的屈辱与愤怒。
还有沈屹泽那势在必得的掌控。
我没有选择。
我从来都没有。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季辰。
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抬起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抚平了他白大褂上的褶皱。
然后，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充满风暴的眸子，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三个字。
「我愿意。」
4.
我和季辰的结婚证，是沈屹泽的特助加急办的。
红色的本子，像一份卖身契，烫得我指尖发麻。
从民政局出来，沈屹泽的电话就来了。
「Dr. Wells的专机已经落地，你奶奶的心脏供体，在路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愉悦。
我挂了电话，看着身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他靠在车门上，侧脸线条冷硬，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季医生」我开口，声音干涩。
「现在，是不是该改口了？」他忽然转头看我，眼底是化不开的冰霜与嘲弄。
我被他噎住。
「沈微，」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我希望你记住，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除了季太太这个头衔，你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尤其是，」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警告，「别爱上我。」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季医生，你是不是也太高看自己了？」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