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弃了真正的珍珠，却把一颗玻璃珠子，当成了稀世之宝。
“不……不可能……”陆之宴疯狂地摇头，他的眼神在两张照片之间来回切换，理智和情感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殊死搏斗，“小婉就是小婉！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比你干净！比你单纯！”
“是吗？”我轻笑一声，放出了今晚的最后一击。
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拍摄地，是我们大学时常去的一家廉价小餐馆。
视频里，苏小婉和陆之宴相对而坐。
苏小婉夹起一块陆之宴最讨厌的香菜，柔声说：“阿宴，你尝尝这个，这可是我最爱吃的。”
陆之宴皱了皱眉，但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苏小婉又拿起了桌上的可乐，递给他：“阿宴，喝这个，我们以前最喜欢喝了。”
陆之宴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视频到此结束。
直播间里，许多熟悉我们过往的老同学已经炸开了锅。
【我作证！林晚从不吃香菜！她闻到都想吐！】
【陆之宴有严重的乳糖不耐受，他以前只喝牛奶，从不喝碳酸饮料！】
【所以，苏小婉模仿的只是皮囊，她根本不知道陆之宴真正的喜好和习惯！】
【天啊，这替身文学也太虐了……陆之宴爱上的，根本就是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陆之宴也想起了这一切。
他想起，当年那个陪他吃苦的女孩，总会细心地把他碗里的香菜挑出来。
他想起，那个女孩为了他的身体，逼着他戒掉了所有不健康的饮料。
他想起，那个女孩知道他所有的小怪癖，记得他所有的喜好。
而苏小婉，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笨拙地、漏洞百出地，扮演着一个她根本不了解的角色。
而他，这个自诩深情的男人，竟然从未发现。
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把一个虚假的幻影，当成了救赎。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陆之宴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双眼充血，青筋暴起，像是要将自己的内脏都呕出来一般，疯狂地挣扎着，撞击着身下的椅子。
他赖以生存的爱情，他为之杀人的信仰，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砸得粉碎。
连同他可悲的自尊，一同碾进了尘埃里。
我冷漠地看着他崩溃的丑态，知道今晚的审判，该结束了。
“各位观众，”我对着镜头，宣布道，“第一日审判结束。明晚同一时间，我们将进行第二日审判。主题是——”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血债血偿——那些被陆家掩盖的罪恶】”
说完，我不顾陆之宴那绝望到极致的眼神，干脆利落地，关闭了直播。
火光依旧在燃烧，而真正的地狱，才刚刚为他敞开大门。
第四章
直播关闭后，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摘下面具，让混合着草木灰的夜风吹拂着我脸上狰狞的伤疤。那场大火，毁了我的容貌，却也给了我新生。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
一个ID为“S”的头像，在五分钟前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
【干得漂亮。但你暴露了太多，陆家和李家的人，现在都在满世界找你。需要庇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