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该去一个更有意义的地方。
第二天,苏晴请了一天假,带着房产证、身份证和那份癌症诊断书,走进了公证处。
接待她的是一位姓李的律师,四十多岁,温文尔雅。
听完苏晴的诉求,李律师推了推眼镜,审慎地问:
“苏小姐,您确定要将您名下唯一的这套房产,无偿捐赠给‘春晖助学基金会’吗?并且,您希望这份捐赠在您生前就完成公证和过户手续?”
“我确定。”苏晴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恕我直言,”李律师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诊断书上,
“您的身体状况……这个决定,您的家人知道吗?”
苏晴自嘲地笑了笑:“他们知道我的病,也正因为他们知道,我才要做这个决定。”
李律师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的年轻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再多问,而是开始专业地讲解流程。
“按照您的意愿,我们可以为您设立一份生前赠与合同。一旦签订并公证,这份合同就具有法律效力。我们会立刻联系基金会和房管局,办理过户手续。因为涉及到拆迁,我们会确保所有手续在拆迁协议最终签订前完成。也就是说,等到拆迁款发放时,这笔钱将直接进入春晖助学基金会的账户。”
“好。”
“苏小姐,我需要再次提醒您,这是一个不可撤销的决定。一旦手续完成,这套房产就和您再无任何关系了。”
“我明白。”苏晴轻轻吐出三个字,感觉整个人都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她只想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做一件对得起父亲,也对得起自己的事。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指尖,暖洋洋的。
她仿佛看到父亲在对她微笑,眼神里是久违的欣慰。
走出公证处,苏晴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她知道,一场家庭的风暴即将来临。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的小舟,而是风暴的中心。
3 温柔的陷阱
办理完房产捐赠手续的第二天,苏晴接到了母亲赵惠芳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赵惠芳的声音就带着一种刻意的、矫揉造作的温柔,让苏晴浑身起鸡皮疙瘩。
“晴晴啊,昨天怎么没回家吃饭啊?妈给你留了红烧肉,你弟一口都没动,就等你回来吃呢。”
苏晴握着手机,沉默不语。
她太了解母亲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情,往往是更大图谋的前奏。
“那个……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赵惠芳试探着问,
“哎呀,你别跟你弟一般见识,他那个人就是嘴巴坏,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姐姐的。还有妈,妈昨天也是太着急了,说话没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有事吗?”苏晴冷冷地打断了她。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赵惠芳的语气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快接了下去: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看啊,你现在病了,得好好养着,别操心别的事了。那个拆迁办的人催得紧,让你尽快把老房子的房产证和身份证复印件给我,我好去帮你把字签了,把事情办妥了。你安心治病就行,家里的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