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下巴，看着这台崭新又昂贵的冰箱（至少看起来比我家原来那台值钱多了），一个念头闪过。
「凉拌呗。」
我说。
「反正你现在是台冰箱，正好，我家原来那台该退休了。你就安心待这儿，发挥余热。」
「姜桃！！！」
光屏上蹦出三个巨大的感叹号，充分表达了贺远的愤怒。
「安啦安啦。」
我拍了拍冰箱门，手感冰凉丝滑。
「至少你现在‘冷静’了，多符合我生日愿望啊。省电模式开着没？别把我电费搞爆了。」
冰箱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被气到内伤，光屏彻底暗了下去，拒绝交流。
行吧。
我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那片光滑的金属门。
脾气还是那个臭脾气，说明「芯」没变。
手感冰凉，像在安抚一头暴躁的铁皮野兽。
2
和一台冰箱（男友）同居的日子，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贺远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他那台「脑门」上的光屏成了我们主要的交流工具。
一开始他别扭得很，打字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
但架不住我无聊啊。
「贺远，中午想吃啥？」
我拉开他的冷藏室门，冷气扑面而来。
光屏亮起，字带着点无奈：
「……我现在是冰箱。」
「你觉得我能吃啥？」
「哦对，忘了。」
我笑嘻嘻地拿出鸡蛋和番茄。
「那我给自己做个番茄炒蛋。」
「你闻闻味儿？」
光屏闪了闪，蹦出一个字：
「……滚。」
「贺远贺远，你看我新买的这条裙子好看不？」
我特意换好，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光屏沉默了几秒，才缓缓显示：
「……还行。」
「就是领口有点低。」
「哟，变成冰箱醋劲儿还这么大？」
话音刚落，光屏瞬间变成刺眼的红色，连带着整个箱体都发出一阵压抑的低频共振，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屏幕上疯狂刷新着一行大字：
「制冷系统过热警告！请用户远离！」
我笑得肚子疼。
有时我窝在沙发赶方案忘了时间，厨房里会突然响起一阵略大的嗡鸣，像在提醒。
我看过去，光屏亮着：
「11点了，姜桃，睡觉。」
言简意赅，带着贺远式的不容置疑。
我熬夜时，冰箱的运转声又会变得异常轻柔，像怕打扰我。
口渴了去厨房倒水，刚走近，冷藏室的门伴随着一声轻柔的电磁锁释放声，自己弹开一道缝。
里面静静地放着一瓶我常喝的矿泉水，位置刚刚好，伸手就能拿到。
「谢啦，贺远。」
我拿起水，对着光屏晃了晃。
我忽然想起，以前人形的贺远，只会咋咋呼呼地嚷着「多喝热水」，或者直接从冰箱里摸出一瓶冰得能粘掉嘴皮的汽水硬塞给我。
从来没有这么……恰到好处过。
光屏慢悠悠地显示出两个字，带着点不自然的酷劲儿：
「……顺手。」
3
平静（且诡异）的日子被一个电话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