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玄黄光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神曦,撕裂了洞窟中粘稠的黑暗与绝望!陆九渊悬浮在沸腾的血池之上,身后那尊古朴、厚重、三足两耳的玄黄鼎虚影缓缓转动。鼎身表面,无数古老道纹流转生灭,散发出熔炼天地、镇压万古的浩瀚气息!整个洞窟的空间都在这种气息下凝固、颤抖!血池中翻滚的暗红液体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雪,剧烈沸腾、蒸发,发出“滋滋”的消融声!洞壁上覆盖的蠕动肉膜大片剥落、碳化!堆积如山的森白骸骨在玄黄光芒的照耀下,表面污秽的粘液迅速干涸、龟裂!

本命至宝——玄黄鼎!真形初凝!

“不——!!!”骨蚀面具下发出惊怒交加的尖啸!那不再是冰冷的漠然,而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他怀中那把由骸骨怨念铸成的魔音琵琶剧烈震颤,琴弦上流淌的暗红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断!玄黄鼎散发出的熔炼气息,如同天生的克星,死死压制着琵琶中蕴含的污秽邪力与奴役意志!

“区区凡骨!安敢窃取造化?!给我碎——!!!”骨蚀彻底疯狂!他双手十指如同幻影般在琵琶琴弦上疯狂拨动!不再是单一的音波攻击,而是将毕生修为、连同琵琶中积攒的亿万矿奴怨毒精魂,尽数点燃!

铮铮铮铮铮——!!!

无数道凝练如实质、颜色各异的恐怖音波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瞬间爆发!有崩解神魂的暗红裂魂音!有侵蚀血肉的惨绿腐骨音!有奴役意志的幽黑锁魂音!有引动心魔的紫红焚心音!……种种负面意志凝聚成毁灭的音潮,带着撕碎虚空、湮灭万物的恐怖威能,如同亿万头咆哮的怨毒凶兽,朝着悬浮的陆九渊,朝着那尊刚刚成型的玄黄鼎虚影,疯狂噬咬而去!

音潮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露出其后死寂的虚空乱流!血池边缘的骸骨被音波扫中,瞬间化为齑粉!坚固的洞壁如同沙堡般崩塌!整个洞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彻底坍塌!

陆九渊悬浮在音潮风暴的中心!玄黄鼎虚影剧烈震荡!表面流转的道纹明灭不定!浩瀚的熔炼意志与毁灭音潮疯狂对冲、湮灭!他身体表面的皮肤在音波冲击下寸寸龟裂,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又在玄黄光芒的流转下迅速愈合、龟裂、再愈合!每一次撕裂与重生,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玄黄骨在脊椎深处发出兴奋与痛苦交织的咆哮,疯狂吞噬着音波中蕴含的混乱能量,却又被那极致的负面意志冲击得摇摇欲坠!断脊剑在臂骨中发出不屈的嗡鸣,凶戾的剑意化作无形的锋刃,在识海中疯狂劈砍着入侵的魔音!

“熔……炼……万……法!”陆九渊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如同砂轮摩擦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他眼中暗金色的光芒彻底燃烧起来!玄黄鼎虚影猛地一震!鼎口处,玄黄光芒骤然内敛,化作一个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诸天的——漩涡黑洞!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洪荒本源的恐怖吸力,轰然爆发!目标——那席卷而来的、由无数负面音波凝聚的毁灭洪流!

轰隆隆隆——!!!

如同长鲸吸水!如同黑洞吞噬星河!那足以撕裂星辰的毁灭音潮,在触及玄黄鼎漩涡的刹那,竟如同百川归海,被那深邃的漩涡疯狂吞噬、拉扯、卷入鼎腹之中!

“不可能!!!”骨蚀面具下的尖啸变成了惊骇欲绝的嘶吼!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魔音琵琶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琵琶中积攒的、如同他生命本源般的怨毒精魂与奴役意志,正被那诡异的玄黄漩涡疯狂抽离、吞噬!琵琶琴弦剧烈震颤,发出哀鸣般的嗡响,表面流转的光芒迅速黯淡!构成琵琶琴身的惨白腿骨上,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微的裂痕!

“我的……魂力!我的琵琶!”骨蚀彻底慌了!他试图收回琵琶,切断音波输出!但玄黄鼎的吞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锁定了那毁灭音潮的源头!他感觉自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全身的力量、琵琶中的精魂,都在不受控制地流向那尊恐怖的巨鼎!

“给我停下——!!!”骨蚀发出绝望的咆哮!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本命精元的暗金色血液喷在琵琶之上!琵琶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但!

玄黄鼎虚影猛地一震!鼎腹内的漩涡转速骤然提升!吞噬之力暴涨!那喷在琵琶上的本命精血,连同琵琶爆发的血光,如同投入熔炉的灯油,瞬间被漩涡吞噬殆尽!琵琶琴弦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崩断声!琴身上惨白的腿骨裂痕迅速蔓延、扩大!

“不——!!!”骨蚀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感觉自己的神魂本源都在被强行抽离!琵琶是他性命交修的本命魔器,琵琶受损,他亦遭重创!面具下,一缕缕暗金色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渗出!

玄黄鼎虚影在吞噬了海量的音波能量与骨蚀的本命精血后,光芒愈发璀璨!鼎身虚影似乎凝实了一丝!表面流转的道纹更加清晰、玄奥!一股更加浩瀚、更加霸道的熔炼意志弥漫开来!

陆九渊悬浮在光芒中心,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血修罗。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箕张,对着疯狂挣扎的骨蚀,对着那把濒临崩溃的魔音琵琶,猛地一握!

“熔!”

冰冷的声音,如同天道敕令!

嗡——!!!

玄黄鼎虚影猛地一颤!鼎腹内的漩涡骤然停止转动!一股难以言喻的、足以焚灭万物的恐怖高温,在鼎腹内轰然爆发!被吞噬的毁灭音波、怨毒精魂、奴役意志、骨蚀的本命精血……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玄黄真火的熔炼下,疯狂扭曲、挣扎、哀嚎!最终被强行提纯、净化、熔铸!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拇指粗细、却散发着焚灭诸天气息的玄黄光束,如同开天神剑,骤然从鼎口喷薄而出!光束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洞穿了骨蚀怀中那把布满裂痕的魔音琵琶!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破碎的声响!

魔音琵琶,这件由无数矿奴骸骨与怨魂铸成的本命魔器,在玄黄光束的贯穿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瞬间崩解、气化!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噗——!!!”骨蚀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面具下喷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金血液!他周身环绕的冰冷死气瞬间溃散!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跌落!琵琶被毁,如同抽走了他的脊梁骨!他悬浮的身体摇摇欲坠,如同断线的风筝!

“轮到你了!”陆九渊眼中凶光爆射!玄黄鼎虚影再次转动!鼎口漩涡重新凝聚!更加恐怖的吞噬之力,锁定了气息奄奄的骨蚀!要将他连同残存的精魂,彻底熔炼成鼎中薪柴!

“蝼蚁!尔敢——!!!”骨蚀发出绝望而怨毒的嘶吼!他猛地扯下脸上那张惨白的音符面具!面具下,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张由无数扭曲、痛苦、哀嚎的怨魂面孔拼凑而成的、不断蠕动的恐怖鬼脸!鬼脸中心,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幽绿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的诡异宝石!

“万魂噬心!同归于尽——!!!”骨蚀发出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双手猛地插入自己胸口!那颗幽绿宝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邪光!无数道扭曲的怨魂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决堤的洪流,裹挟着骨蚀最后的生命精元与滔天怨毒,化作一道粘稠、腥臭、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幽绿魂焰,朝着陆九渊和玄黄鼎,疯狂扑去!他要自爆魂核,拉着陆九渊一起下地狱!

“哼!”陆九渊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玄黄鼎虚影猛地一震!鼎口漩涡转速瞬间提升到极致!一股更加霸道的吸力轰然爆发!

那扑来的幽绿魂焰,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速度骤减!粘稠的魂焰被强行拉扯、撕碎!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幽绿流光,如同飞蛾扑火般,被玄黄鼎的漩涡疯狂吞噬、卷入鼎腹!

“不——!!!”骨蚀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充满不甘的嘶嚎!他的身体在魂核自爆的反噬下,如同被抽空的皮囊,迅速干瘪、碳化!最终化作一蓬飞灰,消散在玄黄光芒之中!那颗幽绿的魂核宝石,也被漩涡吞噬,消失在鼎腹深处!

洞窟内,死寂无声。只有血池中残余的暗红液体在玄黄光芒的照耀下“滋滋”作响,迅速蒸发。洞壁的肉膜彻底碳化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岩石。堆积的骸骨失去了邪力支撑,迅速风化、坍塌。

玄黄鼎虚影缓缓停止转动,光芒内敛,却更加凝实厚重。鼎腹内,玄黄真火熊熊燃烧,疯狂熔炼着吞噬的骨蚀魂核、魔音琵琶碎片、以及海量的音波能量与怨毒精魂。一股精纯、浩瀚、带着熔炼万物本源气息的能量洪流,正源源不断地从鼎中反馈而出,涌入陆九渊体内!

“呃啊——!”陆九渊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舒畅的低吼!玄黄骨贪婪地吞噬着这股精纯能量,断裂的骨骼迅速接续、愈合,发出“噼啪”的爆响!龟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新生的皮肉闪烁着玉石般的光泽!透支的经脉被拓宽、强化,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注入奔腾的洪流!断脊剑在臂骨深处发出满足的嗡鸣,凶戾的剑意被玄黄真火淬炼得更加纯粹、凝练!他的气息,如同坐火箭般节节攀升!之前强行催动万骸共鸣造成的暗伤,在玄黄能量的冲刷下迅速愈合!

他缓缓落回地面,双脚踩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玄黄鼎虚影悬浮在他身后,缓缓旋转,散发着镇压诸天的威严。他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皮肤下隐隐有玄黄光芒流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就在这时!

“九……九渊哥……”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从洞壁角落传来。

陆九渊猛地转头!是小石头!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上,胸口那个巨大的塌陷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早已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在身下汇成一滩暗红的血泊。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紫,气息微弱得如同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对生命的渴望。

“石头!”陆九渊心脏猛地一缩!瞬间从力量暴涨的狂喜中惊醒!他一步跨到小石头身边,蹲下身。玄黄骨传递出清晰的感知——小石头的生机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胸骨尽碎,内脏破裂,心脉受损!若非他体内还残留着一丝被玄黄鼎雏形吞噬邪能时留下的微弱能量吊着,恐怕早已气绝!

“救……救他……”玄黄骨深处,一个微弱却清晰的意念在催促。是玄黄鼎!它似乎感应到了陆九渊的急切。

怎么救?陆九渊心急如焚!他不是医者!玄黄鼎能熔炼万物,反馈精纯能量,但小石头此刻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瓷器,根本承受不住任何能量的冲击!强行灌输,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血池边缘那堆积如山的森白骸骨!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熔炼!以骨补骨!以魂续命!

“玄黄鼎!熔万骸!铸生机!”陆九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他猛地抬起右手,对着血池边缘那堆积如山的骸骨,隔空一抓!

嗡——!!!

玄黄鼎虚影猛地一震!鼎口漩涡再次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笼罩了那片骸骨区域!

嗤嗤嗤——!!!

无数森白的骸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起,悬浮在半空!骸骨在玄黄光芒的照耀下,迅速消融、分解!骨粉、骨髓、甚至骸骨深处残留的、极其微弱的生命印记与残魂碎片,都被强行剥离出来!化作一股乳白色的、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能量洪流,被玄黄鼎的漩涡疯狂吞噬!

鼎腹内,玄黄真火熊熊燃烧!乳白色的生命能量洪流与之前熔炼的骨蚀魂核、魔音琵琶能量疯狂交融、碰撞、淬炼!玄黄真火如同最精密的熔炉,剔除着其中的杂质、怨念、污秽!只留下最精纯、最温和的生命本源与灵魂精华!

“凝!”陆九渊眼中玄黄光芒爆射!他双手结印,指尖流淌着玄奥的轨迹!一滴蕴含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暗金色精血,从他指尖逼出,如同有生命的灵蛇,瞬间没入玄黄鼎的漩涡之中!

嗡——!!!

玄黄鼎虚影剧烈震动!鼎腹内,那团被淬炼到极致的、散发着柔和白金色光芒的生命精华,在陆九渊本命精血的引导下,迅速凝聚、塑形!眨眼间,化作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部流淌着白金光泽的——生命源种!

“去!”陆九渊手指隔空一点!

那枚生命源种化作一道白金光华,瞬间没入小石头胸口那恐怖的塌陷伤口之中!

嗡——!!!

柔和的白金光芒从小石头胸口爆发!光芒如同温暖的泉水,迅速蔓延至他全身!塌陷的胸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接续!破碎的内脏在白金光芒的滋养下疯狂蠕动、再生!干涸的血管重新充盈!微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越来越有力!他苍白如纸的脸上迅速恢复血色,乌紫的嘴唇变得红润!那微弱的气息,如同被注入强心剂般,迅速变得平稳、悠长!

小石头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中不再是空洞与麻木,而是充满了茫然与劫后余生的虚弱。他看着眼前浑身浴血、却散发着威严气息的陆九渊,嘴唇动了动:“九……九渊哥……我……我还活着?”

陆九渊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意:“活着!我们……都活着!”

然而!

就在这短暂的松懈之际!

轰隆隆隆——!!!

整个矿星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裂谷两侧千丈高的岩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岩石如同暴雨般滚落!洞窟顶部裂开巨大的缝隙,碎石簌簌落下!

“警告!警告!星核能量异常波动!血碑防御体系过载!有未知力量强行突破星链封锁!”一个冰冷、急促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丧钟般,在裂谷上空回荡!

陆九渊猛地抬头!玄黄骨疯狂预警!他一步踏出,将刚刚苏醒、虚弱不堪的小石头护在身后!玄黄鼎虚影悬浮头顶,玄黄光芒流转,将落下的碎石尽数震开!

他冲出洞窟!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裂谷上空,那厚重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云层,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撕开!一个巨大无比、笼罩在幽蓝烈焰中的狰狞舰影,如同撕裂虚空的凶兽,悍然冲破云层,朝着裂谷底部,朝着那座高耸入云的血碑,俯冲而下!

舰首!那缠绕着滴血矿镐的断裂锁链徽记,在幽蓝烈焰的映衬下,散发着不屈的凶戾!

是红芍的星舰!它竟然没被暗红漩涡彻底摧毁!此刻,它舰体前半部分严重损毁,装甲扭曲破裂,露出内部燃烧的线路和结构,尾部喷吐着幽蓝烈焰,如同拖着残躯的愤怒巨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撞向血碑!

“红芍——!!!”陆九渊发出一声嘶吼!

“老娘说过——!神裔的狗!想收矿奴?先问过老娘舰上的……三千亡魂——!!!”红芍沙哑的咆哮透过星舰残破的扩音器,带着最后的疯狂与玉石俱焚的决绝,响彻整个裂谷!

轰——!!!

燃烧的星舰残骸,狠狠撞在缠绕着暗红锁链的血碑底座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沉闷到令人灵魂崩裂的、如同两个世界碰撞的恐怖闷响!星舰残骸瞬间扭曲、压缩、崩解!化作漫天燃烧的金属碎片与幽蓝的能量火焰!血碑底座剧烈震颤!缠绕其上的暗红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表面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巨大的骨碑表面,甚至被撞击的巨力震出了数道细微的、却清晰可见的裂痕!

“吼——!!!”

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如同洪荒巨兽般的咆哮,从血碑深处炸响!比骨蚀的咆哮更加古老!更加威严!更加暴虐!一股远超之前的、令整个矿星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威压,如同苏醒的灭世魔神,轰然降临!血碑表面,那些森白的骨骼瞬间亮起刺目的血光!无数粗大的暗红锁链如同被激怒的毒蟒,疯狂舞动、绷直!

“蝼蚁!竟敢亵渎圣碑?!死——!!!”

冰冷的意念如同天罚!血碑顶端,一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焚灭星辰气息的暗红光柱,如同神罚之矛,瞬间撕裂空间,朝着星舰残骸崩解的中心,狠狠轰下!

轰隆隆隆——!!!

毁灭性的能量爆发!幽蓝的火焰与暗红的光芒疯狂交织、湮灭!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大片碎裂!露出其后更加幽暗、死寂的虚空!撞击的余波如同灭世海啸,狠狠撞向裂谷底部!

陆九渊瞳孔骤缩!玄黄鼎虚影瞬间放大,玄黄光芒暴涨,将他和小石头死死护住!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狠狠撞在鼎身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鼎身剧烈震荡,光芒明灭不定!陆九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他死死撑住!玄黄骨疯狂运转,吞噬着冲击的能量!

余波散尽。

星舰残骸彻底消失,只在血碑底座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熔岩般光芒的焦黑深坑。红芍……生死不知。

血碑表面,那几道细微的裂痕中,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悲悯与创生气息的……金色血液,缓缓渗出,在暗红的骨碑上,显得如此刺眼、如此……神圣!

“娲……皇……血……”玄黄骨深处,一个古老而模糊的意念,如同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传递出前所未有的悸动!

就在这时!

咻——!

一道墨色的残影,如同鬼魅般,瞬间掠过裂谷上空!是秦裳肩头的一只报死鸟!它闪电般俯冲而下,尖喙精准地啄向血碑裂痕中渗出的那滴金色血液!

“滚开!”陆九渊眼中凶光爆射!玄黄鼎虚影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斥力轰向报死鸟!

但晚了!

报死鸟的尖喙已经触及那滴金血!金血瞬间消失,被它吞入腹中!报死鸟发出一声满足的尖啸,幽红的眼眸瞬间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金芒,振翅冲天而起,消失在撕裂的云层之中。

“悬命人……秦裳!”陆九渊死死盯着报死鸟消失的方向,眼中寒芒如冰!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血碑裂痕中残留的一丝金色痕迹,又看了看身后刚刚苏醒、虚弱不堪的小石头,最后目光落在悬浮在头顶、缓缓旋转的玄黄鼎虚影上。

玄黄鼎内,玄黄真火依旧熊熊燃烧。鼎腹深处,那枚熔炼了万骸生命精华与骨蚀魂核的生命源种,正散发着柔和的白金光芒。而在源种旁边,还有一团被玄黄真火包裹、剧烈挣扎、散发着幽绿邪光的能量核心——正是骨蚀自爆魂核时,被玄黄鼎强行剥离、镇压的魂核本源!

陆九渊伸出手,玄黄鼎虚影缓缓缩小,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胸口那片青黑蛟鳞之中。他感受着鼎内那团躁动的幽绿魂核,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熔炼万法……铸我玄黄……下一个……轮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