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杂役院的石板路上已经响起了沙沙的扫地声。
江云握着扫帚，额头上挂着汗珠。他挥动扫帚的动作很稳，每一下都扫得干干净净，连石缝里的落叶都没放过。
“江云，又这么早啊？”隔壁木屋的叶淳揉着眼睛出来打水，看到他忍不住喊道。
江云回头笑了笑：“早打扫完早修炼。”
他加快了动作，不过半个时辰，前院的石板路就被扫得一尘不染。
江云把扫帚放回工具房，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木屋。他先盘膝坐在床上，拿出《大叶仙宗引灵法》，闭上眼开始吞纳。
空气中的灵气比澜水镇浓多了，顺着口鼻钻进身体。他按照口诀引导灵气运转，一圈又一圈，直到朝阳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他才缓缓睁开眼。
“该练剑了。”江云拿起墙角的木剑，走到木屋后的空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苏清雪教的基础姿势，开始一遍遍挥剑。
刺、劈、斩、挑，动作从生涩到逐渐流畅，木剑划破空气的“呼呼”声在清晨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灰色的杂役服，手臂和肩膀的肌肉隐隐发酸，但他没停。他在心里数着数，“两千八百......两千九百......三千！”
最后一剑劈出，木剑稳稳停在胸前，江云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能拧出水来。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重复着。
每天七点半起床扫地，八点半前做完杂役活，剩下的时间不是打坐吞纳，就是在空地上挥剑。
有时练到深夜，木屋的窗户还亮着微光。
杂役院的弟子们渐渐习惯了这个勤奋的少年。有人嘲笑他“杂役还练这么狠，想上天不成？”，他从不理会；有人劝他“差不多就行，何必累着自己”，他只是笑笑，第二天依旧准时拿起扫帚和木剑。
一周后的清晨，江云正在打坐，忽然感觉体内的灵气猛地活跃起来，顺着经脉快速流转。
他连忙凝神引导，灵气冲刷过四肢，最后稳稳沉在丹田。
“突破了？”江云睁开眼，握紧拳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股力量，比之前更充沛，更凝练。
他试着挥了挥木剑，剑风都比昨天凌厉了些。“灵启境1级后期！”江云心里一喜，这么多天的苦没白吃。
刚收剑，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张管事走进来，看到他额角的汗珠和院里整齐的剑痕，满意地点点头：“江云，这几天的活干得不错，院子扫得干净，也没偷懒修炼。”
江云连忙行礼：“弟子不敢偷懒。”
“杂役院的灵气毕竟有限。”张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块灰色令牌，“药园那边缺人手，李管事要两个细心的弟子去管药田。你去了药园，每天除了照看药草，剩下的时间都能修炼，那里的灵气比这儿浓郁四成。”
江云眼睛一亮：“真的？多谢张管事！”
“谢就不必了，好好干。”张管事把令牌递给她，“拿着这个去后山药园找李管事，他会安排的。”
江云接过令牌，手心都在发烫。他赶紧回屋收拾东西，把《大叶仙宗引灵法》、木剑和苏清雪给的丹药都小心放进收纳袋，跟着张管事往后山走。
越靠近药园，空气中的灵气越浓，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成片的药田铺在山坡上，一位穿着绿色长袍的老者正在田埂上踱步，正是李管事。
看到张管事，他笑着迎上来：“老张，人带来了？”
“这就是江云，勤快得很。”张管事拍了拍江云的肩膀。
李管事打量着江云，点点头：“不错，看着是个踏实孩子。跟我来吧。”
他带着江云走到一亩药田旁，田里种着叶片细长的“聚灵草”。
“这亩地归你管，旁边那亩是林皓的，你们俩搭个伴，互相照应。”
不远处，一个和江云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浇水，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李管事，这位是新来的兄弟？”
“这是林皓，灵启境2级初期，比你早来三个月。”李管事介绍道，“林皓，这是江云，以后你们俩个一组。”
“江云兄弟，我叫林皓！”林皓放下水桶，热情地伸出手，“以后咱们一起照看药田，有不懂的问我就行！”
“多谢林皓师兄。”江云连忙回礼，心里的紧张消了大半。
李管事叮嘱道：“聚灵草每天八点浇水一次，下午六点检查一遍，别让兔子、飞鸟啄了。要是被偷了药草，你们俩都要受罚。”
“弟子记住了！”江云和林皓齐声应道。
等李管事走了，林皓拉着江云在田埂上坐下，指着药草说：“这聚灵草是炼灵启丹的主药，要是掉了一片叶子，就不值钱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篮：“早上浇水用这个瓢，一次浇半瓢就行，多了会烂根。那边有稻草人，要是有飞鸟来，摇响这个铃铛就行。”
江云认真听着，把林皓的话都记在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八点，两人一起去井边打水，提着水桶沿着田埂慢慢浇。
下午六点，他们会沿着田埂巡逻，检查有没有虫咬的痕迹，顺便给稻草人换换位置。
剩下的时间，江云就在药田旁的石台上修炼。
这里的灵气果然浓郁，打坐时丹田的灵气增长明显快了许多，挥剑时也感觉更省力，三千次挥剑下来，肌肉酸痛都轻了不少。
“江云，你这剑挥得够带劲啊。”林皓坐在一旁擦汗，看着他练剑，“我刚来时灵启境1级中期，在药园待了三个月才到2级初期，你这进度比我可快多了。”
江云收剑擦汗：“林皓师兄教得好，而且这里灵气足。”
“主要还是你肯练。”林皓笑着递给他一个水囊，“我刚开始挥剑一千次就累得躺地上了，你居然能坚持三千次。”
两人聊着天，日子过得很踏实。江云的修为稳步提升，灵启境1级后期的根基越来越稳。
他开始尝试把灵气融入挥剑的动作里，虽然还很生涩，但比之前更有力量了。
林皓看到了，还特意教他几个基础剑招的发力技巧，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
这天傍晚，夕阳把药田染成金黄色。
江云按惯例在田埂上巡逻，检查最后一遍凝灵草。林皓去库房领驱虫粉了，药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
走到药田尽头时，江云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拔草。
“林皓师兄回来了？”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声音是从旁边的灌木丛后传来的。江云心里一紧，握紧了腰间的木剑，悄悄绕了过去。
灌木丛后的药田边，一个黑影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铲子，飞快地挖着地里的聚灵草，挖下来的药草被胡乱的塞进背后的布袋里。
那人穿着黑色的服饰，蒙着脸，他的动作又快又急，显然是惯犯。
江云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手心瞬间冒出冷汗。他握紧木剑，看着那人又挖起一株快要成熟的聚灵草，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
黑影猛地回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光，直直地看向江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