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孟桑榆不仅没道歉,反而将原主昨天自杀前发的微博,又发了一遍:【每天一遍,《再见爱人》剧本是我写的。】
前后不过一分钟,评论区瞬间被围攻,祖宗都被问候了一遍。
【整容怪又来找存在感了,真以为自己是柠女神?有图有真相,哪只狗删了微博,谁心虚了我不说。】
附图正是抄袭风波刚起,原主第一次表示剧本主权,没改密码前被徐泽宇秒删的微博。
【嘬嘬嘬,说的好,你家柠女神的狗删的!】
她很赞同的回了一句,又将所有夸剧本好看的,挨个点了赞,附言:【好看你就多看点,上了法庭钱进我手。】
转头还将含妈量极高的评论,也挨个点了赞,同附言:【嘘,小声点,吵大了合同曝出来,你家柠女神还得为我殉葬。】
“嘶~”
孟桑榆逗的正起劲,突然眨巴着眼,顿了下:“合同好像真不在我这,徐泽宇这垃圾,出了这事肯定将合同藏得更严了。”
但没关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都是诈尸的人了,说话硬气点,让她不爽了,她先让所有人不爽了再说。
虽然很同情原主,但她还不能接受,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因为在书里,她这位白月光的存在价值,只是为了让男主心生执念和痛苦,让青梅竹马的玩伴们反目成仇。
抛砖引玉出与她长相相似,却比她更温柔体贴的黎宛柠,收编他们。
甚至就连她真千金的身份,都是假的,她的家人不仅找回了真千金,还认了黎宛柠为干女儿。
“这不扯淡么,合着两边就我多余?”
孟桑榆好看的眉头紧皱:“是不是小说,试试就知道了。”
她是行动派,直接按记忆中的号码给秦远,也就是小说男主打去了电话。
就在响铃快要结束时。
一道沙哑的声音随之入耳:“哪位?”
孟桑榆眼眸一亮:“秦远吗?我是孟桑榆,我——”
“你找死!”
话语陡然被打断,对面的声音寒意凛冽,听得出很生气。
孟桑榆并不在意,只快速证明:“我不是找死,我是真死了,但我十分五十三秒前又在医院活过来了。”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你忘了?我之前死的时候,还抱着从冰岛给你带的生日礼,是我亲手——”
“滚!”
电话被强制挂断。
秦远一脸寒意的从床上坐起,微冷的眼神却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接过这种诈骗电话了?
孟桑榆过世那两年,他时常会接到,后面才知道是裴序谦和傅明礼搞得鬼。
裴序谦和傅明礼恨他。
他们觉得孟桑榆是为了给他准备礼物,为了赶他的成人礼,匆忙劳累之下才导致心脏病发作。
他们认为是他害死了孟桑榆,这么多年处处和他作对。
他何尝不恨他们,当年明明是裴序谦和孟桑榆一起去的冰岛,回来却只有裴序谦一人!
自己一直觉得是裴序谦没照顾好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居然还能来那一招!
看来是这段时间的抄袭事件,让裴序谦和傅明礼觉得自己没护好宛宛,又想来挑拨关系。
想从他手中抢走黎宛柠!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依旧是刚才的陌生号码。
秦远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暴躁的一把拿过手机:“你他么别来烦我!连这快注销的老号都知道,你是认识裴序谦还是认识傅明礼?”
“不对,傅明礼现在应该忙得很,是认识裴序谦吧?”
有区别吗?
不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吗?
不过是一个大她几岁,一个小她几岁。
孟桑榆下意识:“都认识。”
呵,出息了,还脚踏两位雇主!
秦远揉着宿醉的脑袋,一字一句残忍道:“行,我不管你是谁,既然没死透,那就再去死一遍!”
电话挂断拉黑的瞬间,一道温柔的女声也隐隐传了过来。
“……阿远,你醒了?怎么了?”
秦远放下手机,看向走进休息室的女人:“没事,一个活腻的人,你剧本被抄袭的事怎么样了?”
黎宛柠端来一份醒酒汤,又伸手给他揉着太阳穴。
她一头长发轻轻挽起,动作温柔的说:“学妹应该是不小心,把捡到的剧本送去参赛了吧,都是一个学校的,道个歉就算了。”
秦远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面前的脸,平复着刚刚被电话勾起的暴戾。
“不小心?”
他冷笑一声,显然对那位偷鸡摸狗的学妹,厌恶至极:“也就你愿意相信这种鬼话,说了这事我来解决,你偏不让。”
许是刚刚接到电话的缘故。
秦远握住她的手,笑了一下,嗓音充满回忆:“你跟她一样,都太善良了,不过,真要是惹到她的人,她可没你这么好说话。”
黎宛柠嘴角的笑有一瞬的僵硬,似乎并不想听见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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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桑榆看着再次盲音的电话,说不伤心是假的,直觉告诉她,刚才应该是小说女主的声音。
亏她当初还惦记着他的成人礼,亲手雕了一个极光之夜。
没想到现在十年过去,人还没见到,脾气倒是先见识了,明明以前顶多酷酷拽拽,偶尔还唠叨的很。
她仰着头,狠狠皱了皱鼻子。
算了,竹马如手足,家人如衣服,滚就滚,她可以接受没有手足,但不能天天裸奔!
再说,这是一本感情文,还是盗版,万一后面不准呢?
孟桑榆不信邪又拨了家里的电话,有忙音、有空号,直到大哥的电话被接通:“大——”
“孟总,小姐说谢谢你出国给她带的礼物,她很喜欢。”
孟斯越不在意的对秘书点点头,一边签署文件,一边沉声开口:“哪位?”
好嘛,盗版的是她。
孟桑榆喊出‘大哥’也一个大转弯,莫得感情:“哦,电信诈骗,充话费,送妹妹。”
孟斯越:“?”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按断通话,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安详的躺回病床上,好了,她以毒攻毒,攻过了,但没攻过。
她就是块砖。
这不开玩笑吗?
一睁眼,手足没了,衣服也没了,她打算再去死一死,换一种方式让自己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