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军训太热,我自掏腰包请全班同学吃西瓜,贫困生却破防了。

“我知道你家有钱,但那都是你哥赚的,你凭什么乱花?”

说完,她一巴掌把西瓜砸烂。

“这次就当我没看见,作为你未来的嫂嫂,我有权替你哥好好管教你!”

我看着被打翻一地的西瓜,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从今天开始我家停止对你的资助!”

“还有,我哥没有女朋友,别瞎碰瓷!”

1.

头顶的太阳毒得像要吃人。

军训的第三天,我已经快被烤成一块人干。

“休息十分钟!”

教官一声令下,整个方队的人像被抽了骨头,东倒西歪地瘫在滚烫的地上。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大家被晒得通红的脸,心里动了个念头。

我掏出手机,给我家农场的管家发了条消息。

半小时后,一辆小货车停在了操场边上。

车门一开,满车的冰镇大西瓜,圆滚滚、绿油油,还挂着水珠。

“来来来,同学们,我请大家吃西瓜解解暑!”

我自掏腰包,招呼着全班同学。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欢呼。

其实请客有两个原因。

一是我自己馋了,这鬼天气,谁不想啃一口冰西瓜?

二是我那个八百年不联系的堂哥,开学前特意打电话嘱咐我,让我别搞特殊,多和同学处好关系。

他说得对,多个朋友多条路。

“季笙笙,你家开水果店的啊?”一个男生开玩笑地问。

“差不多吧,自家农场种的,刚摘下来,保证甜!”

我一边说,一边招呼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帮忙,把一箱箱西瓜搬到树荫下。

西瓜是从冷库里直接拉出来的,搬的时候,冰凉的寒气顺着手臂往上窜,舒服极了。

我拿起水果刀,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鲜红的瓜瓤露了出来,甜丝丝的香气瞬间弥漫开。

“来,几位大哥辛苦了,先吃!”我切好几块,先递给了帮忙的男生。

他们嘿嘿笑着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夸着:“甜!真甜!”

气氛正好,可人群里却飘来一句不和谐的嘀咕。

“切,装什么好人,不就是想讨好男生吗?”

声音很小,酸溜溜的,像馊了的柠檬水。

我拿着刀的手一顿,抬头想看清是谁在说话。

可周围闹哄哄的,大家都在排队领西瓜,一张张兴奋的脸庞下,根本找不到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来自何处。

心头有点不爽,但我不想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破坏气氛,便暂时压了下去。

“笙笙,谢谢你啊!”

“哇,这瓜也太好吃了,比外面买的甜多了!”

大部分同学还是很高兴的,拿到西瓜后都笑着跟我道谢。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吃边聊,气氛融洽又热闹。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的那点不快也散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这次比刚才更清晰,也更刻薄。

“真没骨气,几块西瓜就把你们收买了?上赶着给人数钱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笑声瞬间低了下去。

几个正在吃瓜的同学动作一僵,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这次,不等我发作,旁边一个叫李萌的短发女生先忍不住了。

她把手里的瓜皮往垃圾桶一扔,没好气地回怼道:“你谁啊?不爱吃就别吃,没人求着你。

自己不想吃还见不得别人吃,在这儿扫什么兴!”

这话说得大快人心,好几个同学都跟着点头。

我心里对李萌生出几分好感,可同时也想起了堂哥的话。

“你家条件好,在学校别太张扬,容易招人眼红。”

难道真是这样?我只是想请大家吃个瓜,怎么就成了炫耀和收买人心?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像是吞了只苍蝇,又闷又堵。

我挤出一个笑,对着大家解释道:“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天太热了,想让大家凉快凉快。

我是真心想和大家好好相处的。”

我的话音刚落,人群被推开,一个女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嘴唇很薄,此刻正紧紧抿着,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是冯燕。

我认得她,开学那天就坐在我旁边,但一句话都没说过。

她走到我面前,仰着下巴,声音尖锐地拔高:“说得真好听!不就是用家里的钱耍大方,显摆你家有钱吗?季笙笙,你这种虚伪的大小姐我见多了!”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把现场火热的气氛浇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俩身上。

我捏紧了手里的半块西瓜,指尖几乎要嵌进瓜皮里。

“我没有...”

我的解释被一声暴喝打断。

“没有?”冯燕冷笑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那块西瓜。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把西瓜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

一声脆响。

鲜红的瓜瓤四分五裂,猩红的瓜汁混着黑色的瓜子,猛地溅了我一裤腿。

冰凉、黏腻的触感顺着裤管蔓延开来,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2.

冯燕还不解气,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大放厥词:

“装什么大方!不过是拿钱砸人,显摆你家有钱!粮食是给你这么浪费的吗?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参加军训,故意搞特殊,影响军训纪律!”

她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好像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可这还没完。

她像是要将心里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向旁边装满西瓜的纸箱。

“砰!”

纸箱被踹翻,十几个圆滚滚的大西瓜滚了一地,有的当场裂开,红色的瓜瓤和汁水淌得到处都是。

好心买来的西瓜,就这样被糟蹋得一片狼藉。

我的心,也跟着那些摔碎的西瓜一起,沉到了谷底。

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干什么!”李萌气得冲上去就要理论。

冯燕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猛地展开,像举着一道圣旨。

“辅导员说了,军训期间,我就是临时负责人!现在我命令你们,谁都不准再吃西瓜!”

她拿着那张纸条,仿佛拿到了尚方宝剑,气焰更加嚣张。

她扫视了一圈被吓住的同学,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谁再敢破坏军训秩序,我就把名字记下来交给教官!”

说完,她把矛头重新对准我。

“季笙笙,你,写五千字检讨!还有,买西瓜的钱,全部交出来充当班费!”

她这是想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还要抢我的钱。

我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攥着拳头。

冯燕很满意我的反应,下巴抬得更高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冯燕,是从农村来的贫困生。

不像你们这些城里人,我从小就知道粮食有多珍贵!军训就是来让你们吃苦的,不是来享乐的!”

她站在一片狼藉的西瓜中间,大谈特谈吃苦奋斗的道理,脸上是偏执又自负的神情。

我盯着她那张不断开合的薄唇,脑中却猛地闪过一张照片。

开学前,堂哥把一份他资助的贫困生资料落在了家里,我无意中翻开过。

照片上的女孩,皮肤黝黑,眼神倔强,抿着嘴唇的样子...

和眼前的冯燕,一模一样。

原来,是她。

那个拿着我季家钱读书,却反过来羞辱我的人。

下午的闹剧,最终以教官的介入收场。

冯燕被不痛不痒地批评了几句,而我,被勒令不准再“搞特殊”。

晚饭时间,我和李萌坐在食堂里,她还在为我抱不平。

“那个冯燕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看她就是嫉妒你!”李萌气鼓鼓地戳着碗里的米饭,“什么玩意儿!”

我心里堵得慌,没什么胃口,用筷子扒拉着餐盘里的菜。

一不小心,手肘碰到了旁边的一个豆沙包,圆滚滚的包子骨碌碌滚到了桌子下面。

“哎呀。”

我低呼一声,正准备弯腰去捡。

“砰!”

一声巨响,一个餐盘被重重地砸在我们对面的桌上。

又是冯燕。

她端着餐盘,像个幽灵一样站在那,眼神冰冷地盯着地上的包子,又开始她那套上纲上线的说辞。

“真不愧是大小姐,粮食就是这么浪费的?不知道农民伯伯种出来有多辛苦吗?”

她又来了。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再也压不住了。

我慢慢抬起头,直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回了过去。

“第一,我正准备捡起来,是你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乱给我扣帽子。”

冯燕的脸色一僵。

我没理她,继续说:“第二,说起浪费粮食,你是不是忘了下午被你踹翻的那一箱西瓜了?十几二十个西瓜,你算算,对得起种瓜人的辛苦吗?”

“你!”冯燕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她刚放下的餐盘边沿,那里,赫然粘着几粒白花花的米饭。

“第三,想教育别人,先管好自己。

与其在这对我指手画脚,不如以身作则,把你桌上掉的饭粒先吃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刀刀扎在她的痛处。

李萌反应极快,立刻弯腰把地上的包子捡起来,用纸巾擦了擦,三两口就塞进嘴里吃掉了。

然后她抹抹嘴,指着冯燕桌上的饭粒,催促道:“喂,冯同学,轮到你了,快吃啊!别光说不练啊!”

周围吃饭的同学目光都聚了过来,对着冯燕指指点点。

冯燕被我们俩一唱一和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青白交加,眼圈“唰”地就红了。

羞耻和愤怒让她彻底失控。

“啊——!”

她突然尖叫一声,抬手猛地一挥,将自己餐盘里的饭菜连同汤碗,一股脑地朝我们扫了过来!

“哗啦——”

滚烫的菜汤和油腻的饭菜,劈头盖脸地溅了我跟李萌一身。

3.

滚烫的汤汁顺着我的头发滴落,油腻的饭菜挂在我的T恤上,黏腻又恶心。

整个食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冯燕的表演就开始了。

她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说来就来,顺着脸颊滚落,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呜呜...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她抽噎着,指着我和李萌,“就因为你们有钱,就因为我是穷人,所以你们就看不起我,故意找我的茬!”

她这一哭,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我们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有钱人霸凌的可怜虫。

我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绿茶言论气笑了。

心头那根叫“忍耐”的弦,啪地一声,彻底断了。

堂哥让我低调,让我搞好关系,可我没想过要被一个白眼狼骑在脖子上拉屎。

我懒得再装什么平易近人,慢慢站起身,用纸巾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油污,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欺负你?”我冷笑一声,声调不高,却带着一股压迫感,“冯燕,我们算笔账吧。”

我伸出一根手指:“下午被你踹翻的那一箱西瓜,一共十六个,我家农场直供价,一个五十,总共八百块。”

冯燕的哭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弄脏的裤子和T恤。

“我这条裙子,是上个月刚出的限量款,吊牌价我记不清了,就算你四百吧。”

我抬起眼皮,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瞬间煞白的脸,“弄脏了,不能穿了,你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