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藏东西的地方，在另一个方向，开车大概要二十多分钟。
也是个很老的小区，类似于回迁房，没什么监控，居住的人比较杂，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
虎子当时跟到这个小区，就没敢再继续往里进。
他只看到陈智拐进了5栋一单元的单元楼，具体楼层不清楚。
明瑶不想压力自己，就只能压力他，让他带着黑蛇下去打听陈智到底是哪一家。
反正现在陈智死了，不用担心他会算后账。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虎子就回来了，脸上带着笑，看来进展很顺利。
像他们这样在外面混的人，跟别人说话都挺聊得开的。
三言两语就从楼下聊天下棋的大爷大妈那里套出，陈智住五楼。
这边是步梯楼，一梯两户，五楼是顶楼，楼下邻居只偶尔看到他一个人从下面下来。
依旧是明珏在下面守车，明瑶带着虎子上楼。
一层层上楼，基本上住了人的房子门口都贴着对联，但上到五楼，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住了人。
明瑶走过去，在两个门把手上看了看，都没有灰。
她心下有了猜想，转头看向虎子，“溜门撬锁对你而言，不是难事吧？”
要是以往有人这么跟虎子说话，他一定觉得是讽刺，是看不起他的过往。
但现在，他庆幸自己有这门手艺。
否则没有了利用价值，还能不能活着下楼都是个问题。
他搓了搓手，有点尴尬道，“没有工具。”
明瑶抬手，从头上拆了个最简单的黑色一字卡下来，递过去，“这个可以吗？”
虎子忙点头，“可以可以。”
他接过去，左右看看，问明瑶开哪一户。
明瑶：“都开。”
虎子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得，反正另一家没人住，打开看完再给关上就是了。
……
十分钟后。
明瑶眼神冰冷的看向半蹲着满头大汗的虎子，声音更是没有一点温度，“能不能行？”
虎子感觉好像又听到了自己的催命符。
他抬手，慌慌忙忙的擦了把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弱弱解释道，“多加了一道保险，马上了，我马上弄好。”
又过了快一分钟，只听啪嗒一声，门开了。
虎子先开的是左边的501，有了开锁经验，502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打开了。
明瑶让虎子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了501。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地板是那种比较老的红棕色，屋子里有点淡淡的闷味儿。
明瑶转了一圈，没什么异常。
她很快出来，又进了502。
客厅跟501几乎没什么区别，但再往里走，左边的卧室上了锁。
明瑶默了一秒，从空间里拿出工具开始卸门，这锁头肯定不简单，她懒得再耽误时间。
把门锁的合页一拆，就几分钟的时间，明瑶看到房间的全貌。
黑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现有的光亮还是从门这边透进去的，一张床，靠墙是衣柜。
明瑶走进房间，开始仔细翻找。
最后在床底下发现一个黑色皮箱，里面有三把手 枪，两把步 枪，以及相配套的子弹十多盒。
衣柜里，还有一个保险箱。
明瑶没有再耽误时间，全都收进空间，从屋里出来，示意虎子一起下楼离开。
——
车子开出县城外，停在荒凉的山地边。
几乎是车子刚停稳，虎子扑通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姑奶奶，您饶我一条命吧。
我一定滚得远远的，绝不敢做对您不利的事。”
看来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下场逃不过一死。
可惜，再聪明，明瑶也没打算心软放过他。
经历过没有人性的末世，又去修仙界独自修炼百年，除了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两个弟弟，任何无关紧要的人都勾不起她的恻隐之心。
很久没见过血了，明瑶打算挑一把好刀练练手。
虎子还在磕头，磕得咚咚响，“姑奶奶，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我真的会改。”
明瑶借着手边的黑色背包从空间里拿出一把菜刀。
实在是也没有别的趁手的工具，看来她还得找找路子去弄点冷兵器回来。
寒光闪过，虎子惊恐的身子后退。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带着哭腔道，“我，我明白，从你让我带你见大卫开始，你就没打算留我的命。
我，我只求姑奶奶你一件事。
我有个女儿，今年才四岁，她很乖很听话，其实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前两年在坟地捡的。
反正那丫头命不好，跟着我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姑奶奶，求您在我死后，把她送去福利院吧，起码能让她好好长大。”
边说，他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又开始给明瑶磕头。
“姐，刀给我。”
明瑶只是沉默了几秒，前面的明珏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用。”明瑶很快反应过来，拒绝了明珏，准备动手。
明珏却已经伸出手来，眼神带着些许执拗看着她。
明瑶妥协了。
她把刀递过去，明珏紧跟着说，“姐，你下车。”
明瑶下了车。
她走远了些距离，背对着面包车，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很奇怪。
到末世后，他们总会经历这些的，现在提早练手没什么不好。
可弟弟成长的太快，欣慰的同时总让她这个做姐姐的觉得，没有照顾好他们。
也就几分钟吧，明瑶正胡思乱想着，身后响起明珏的声音。
“姐，把这辆车烧了吧！”
熊熊大火倒映在姐弟俩的眼中，明瑶扭头去看明珏，面上看不出表情，可那双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明瑶走近一步，伸手揽住明珏的肩膀。
低声安慰道，“有姐姐在，你没必要强迫自己。”
明珏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坚定，“姐，我没有强迫自己，反正总要习惯的，不是吗？”
是啊，总要习惯的。
到末世后，很多时候，你不杀别人就会被别人杀，到那时，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回程的路，是明瑶开车，明珏在后座休息。
其实明瑶不知道的是，明珏之所以要亲自动手，是以为她听到虎子说有个女儿，心软了。
他深知今天拿武器的事不能泄露出去。
所以，他愿意替姐姐动手，让姐姐永远干干净净的。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亲身经历过亲人的背叛，在末世挣扎两年。
当时只是在想，要不要连那个小孩一起斩草除根。
免得小孩找不到爸爸别人帮忙报警，到时候查到她头上来，末世前被警察盯上会很麻烦。
总之，一场美丽的误会，因为姐弟俩足够坚固的亲情，取得了尚算圆满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