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在厨房后门外。门被推开一条缝。
是江浅语。
她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昏暗的光线里。那张几分钟前还洋溢着甜美笑容的脸,此刻在阴影中,线条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黑暗中的兽瞳,冰冷、锐利,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审视,精准地扫过林晚刚才站立的位置,以及那个敞着盖子的黑色垃圾桶。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笑容,没有泪光,没有一丝一毫刚才在客厅里表演出的热情和“愧疚”。那是一种绝对的、近乎冷酷的平静。她似乎在确认什么,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地面和垃圾桶内部,停留了几秒。
躲在纸箱后的林晚,连呼吸都停滞了。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血液冲刷着耳膜,发出巨大的轰鸣。江浅语的目光几次从她藏身的角落扫过,每一次都让她的神经绷紧到断裂的边缘。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江浅语似乎确认了垃圾已经被处理掉,或者并没有发现异常。她微微侧过头,对着走廊的方向,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地吩咐道:“张妈,把后门这边的灯关了吧,开着浪费电。”语气平淡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句吩咐。
然后,她收回目光,没有丝毫停留,转身离开了。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最终消失。
厨房后门的小空间彻底陷入黑暗。只有远处庭院灯微弱的光线,透过雨幕艰难地渗入一丝。
林晚依旧蜷缩在冰冷的纸箱后面,一动不敢动。黑暗中,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外套内袋里那份报告的棱角硌着她的肋骨,提醒着刚才那令人窒息的一幕。江浅语那瞬间变脸后冰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深深扎进她的记忆里。
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