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摩擦的声音清脆悦耳。
白若曦疼得脸色惨白,眼泪直流,肚子微微起伏着。
顾言深怒吼:
“沈玉禾!你疯了!”
他挥拳打过来,拳风带着富家子弟惯有的虚浮。
我偏头躲过,抬脚踹在他膝盖弯。
扑通一声,曾经不可一世的顾大少爷跪在了我面前。
膝盖撞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蹲下来,抚摸着他俊朗却扭曲的脸。
指腹碾过他颤抖的唇,那里曾说过无数哄我的情话。
疯?
是被你们逼疯的。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应该是顾父顾母回来了。
我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
洗得发白的旧 T 恤下摆盖住磨破的牛仔裤,和这奢华的客厅格格不入。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顾言深挣扎着爬起来,膝盖的疼痛让他额头冒汗,眼神怨毒:
“沈玉禾,你等着!”
我走到玄关处换鞋,漫不经心地说:
“我等着。”
顺便踢开脚边一双价格不菲的男士皮鞋,鞋跟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线。
2
顾父顾母回来时,看到客厅里的狼藉,脸色铁青。
顾母刚做的美甲断了一根,白若曦捂着手腕啜泣,顾言深的膝盖还泛着红。
顾母把限量款的包一摔,指着我的鼻子骂:
“沈玉禾!你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敢回来!”
我掏了掏耳朵,走到沙发边坐下。
真皮沙发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让我想起山里雪夜的寒。
阿姨,三年不见,您这嗓子还是这么难听。
顾父咳嗽一声,摆出大家长的架子。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和三年前骗我家签字转让股份时一模一样。
“玉禾,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笑了,笑得直不起腰。
胸腔震动着,牵扯到旧伤隐隐作痛。
过去?
顾叔叔,您知道我在山里每天吃什么吗?
是野果,是树皮,是能毒死野猪的蘑菇我也得嚼两口试试。
白若曦扶着腰,柔柔弱弱地说:
“叔叔阿姨,都怪我,要不是我……”
我抓起桌上的苹果砸过去,擦着她的耳朵落在地上。
苹果在昂贵的地毯上滚出老远,留下黏腻的汁水。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顾言深把白若曦护在身后,像只护崽的老母鸡,眼神却抖得厉害:
“沈玉禾!若曦怀了我的孩子,你敢动她试试!”
孩子?
我走到他们面前,突然笑了。
笑意却没达眼底,那里只有冰封的冷。
顾言深,你说,如果我现在推她一把,会怎么样?
白若曦吓得抓住顾言深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言深哥……”
顾母冲过来想打我,涂着蔻丹的指甲尖利如爪。
被我抓住手腕反剪在身后。
“啊!我的手!”
顾父怒吼,声音震得水晶灯都在晃:
“沈玉禾!你快放开你阿姨!”
我看着顾言深,眼神冰冷如刀。
三年来每个被野兽嘶吼惊醒的夜晚,我都在想这一刻。
把我当年放在这里的东西,都还给我。
他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
“什么东西?”
我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鼻尖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