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沈星辰的刘海滴落,她死死攥着那封已经湿透的信,指节发白。十七年来第一次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却是在孤儿院陈院长递给她这封匿名信的时候。
"你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信上只有这八个字,却像刀子一样剜进她的心脏。
"星辰,别胡思乱想。"陈院长叹了口气,想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躲开。这个动作让院长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你小姨和叔父下周会来看你,他们——"
"来看我?"沈星辰冷笑一声,雨水顺着她尖削的下巴滴落,"他们巴不得我死在这里。"三年前,父母刚下葬,那对表面和善的亲戚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送进了这家位于城郊的福利院,然后迅速变卖了父母留下的房子和公司。
院长还想说什么,突然被远处一阵嘈杂声打断。铁栅栏外,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少年正翻墙而入,为首的男孩动作矫健得像只黑豹,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又是陆沉那帮混混!"院长脸色大变,急忙掏出手机,"我得报警..."
沈星辰眯起眼睛。她听说过这个名字——陆沉,附近几条街区的"地下皇帝",才十九岁就已经让这片区域的大小帮派闻风丧胆。据说他母亲是被黑帮害死的,而他就像一条疯狗,谁惹他就咬谁。
"别报警。"沈星辰按住院长的手,眼睛却盯着那个已经翻过围墙的高挑身影,"让我来处理。"
她大步走向那群不速之客,雨水打湿的校服贴在身上,却丝毫不减她眼中的锐气。"这里是私人领地。"她直视着陆沉的眼睛,声音比雨水还冷。
陆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歪着头打量这个挡在他面前的女孩——瘦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眼神却锋利得像刀子。
"小妹妹,"他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你最好让开。我们只是来'借'点东西。"
他身后的混混们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其中一个染着绿毛的家伙甚至吹了声口哨。
沈星辰没有动。她注意到陆沉右手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而他的眼睛——那双黑得惊人的眼睛里,藏着和她一样的愤怒和痛苦。
"我说了,这是私人领地。"她一字一顿地重复,同时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握住了那把从厨房偷来的水果刀。
陆沉的笑容消失了。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沈星辰仰起脸,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一条丧家之犬。"
空气瞬间凝固。陆沉的眼神变得危险,他猛地伸手掐住沈星辰的脖子,力道大得让她眼前发黑。但沈星辰的动作更快——水果刀抵在了陆沉的腹部。
"放手。"她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T恤。
两人僵持着,雨水顺着他们的身体流下,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洼。陆沉突然笑了,松开手后退一步:"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沈星辰。"她揉着脖子,警惕地盯着他。
"陆沉。"他随意地自我介绍,仿佛刚才的冲突没发生过,"我们还会再见的,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