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弹。
薄如蝉翼的利刃弹出。
寒光一闪。
精准地没入那人的喉管。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
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
身体软软倒下。
暗红的血迅速在地面洇开。
江先生拿出丝帕。
仔细擦拭着纤尘不染的刀刃。
然后收起。
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处理掉。”
他淡淡吩咐手下。
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带着冰冷的回音。
他想看看身边小美人的反应。
她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脸色惨白如纸。
嘴唇微微颤抖。
清澈的眼底。
映着地上那摊迅速扩大的、粘稠的暗红。
“怕了?”他问。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当初为了姐姐。
不要命地往他跟前凑。
也没见她怕过。
“您……”她声音干涩。
“您杀过……很多人吗?”
“记不清了。”他语气平淡。
像在谈论天气。
“该杀的总要杀。”
“您……不会做噩梦吗?”她仰起脸。
眼中是纯粹的、孩童般的困惑。
噩梦?
江临风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没有温度的弧度。
他当然会。
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心。
谁不是夜夜惊魂?
他是踩着无数尸骨走到今天的。
每一步都浸满鲜血。
不是他死。
就是别人亡。
没有退路。
叶疏影却很快恢复了常态。
仿佛刚才的恐惧只是幻觉。
她甚至对着化妆镜。
仔细补了补因为惊吓而有些脱落的舞台妆。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闪闪发亮。
“晚上是我的《吉赛尔》首演。”
她对着镜子里的他说。
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您会来看吗?”
今夜。
她依旧是舞台上那个颠倒众生的幽灵女王。
哀婉。
凄绝。
每一个阿拉贝斯都像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观众席掌声雷动。
经久不息。
后台。
江先生的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
一份极其重要的商业并购协议。
在最后签字环节。
被对手横插一脚。
几乎搅黄。
损失惨重。
他反复推演。
问题出在哪里?
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
他冰冷的目光。
扫过身边每一个垂首肃立的心腹。
最后。
定格在刚刚卸完妆。
容光焕发走过来的叶疏影身上。
只有她。
像一颗来历不明的陨石。
带着她那个废人姐姐的恨意。
撞进了他严密如铁桶的世界。
疑心一旦滋生。
便如藤蔓疯长。
他把她关了起来。
没忍心扔进真正的地牢。
只将她软禁在大都会顶层那间豪华却冰冷的休息室里。
窗户封死。
门外加锁。
亦没忍心对她用刑。
只是用了最锋利的冷暴力——彻底消失。
她不怕冰冷的刀刃抵住喉咙。
却最怕他的漠视与遗弃。
怕他像丢弃她姐姐一样。
将她扔进记忆的垃圾堆。
这一次。
他足足将她冷冻了两个月。
心想着。
待她精神彻底崩溃。
防线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