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债血偿
后脑勺被锄头劈开的瞬间，李媛媛听见了颅骨碎裂的脆响。
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淌，在青砖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泊，倒映出她扭曲的脸。
铁锈混着脑浆的腥甜涌进喉咙，她费力地转动眼珠，看见爷爷李老实举着锄头的手在抖。
那把用了三十年的老锄头，木柄被汗水浸得发亮，此刻正滴着她的血，在地上洇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奶奶王桂英死死抱着父亲的腿，指甲几乎要嵌进父亲的肉里，嘴里发出含混的哭喊："作孽啊……作孽啊……"
可李媛媛分明看见，她眼角的余光正瞟向院墙拐角，那里藏着小叔李建民和张翠兰。
李建民正给张翠兰使眼色，那眼神里的得意像蜜糖一样黏稠，又像毒药一样蚀骨。
张翠兰用袖子掩着嘴，肩膀却在不住地抖动，不是哭，是笑。
三百万拆迁款……
李媛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数字。
就为了这三百万，爷爷能举起锄头砸向自己的亲孙女，奶奶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小叔小婶能躲在暗处拍手叫好。
真划算啊。
她想……
意识沉入黑暗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里，仿佛要把那几张脸刻进骨头里。
李老实，王桂英，李建民，张翠兰……
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扒皮抽筋，我也要讨回来！
2 重生复仇
"媛媛！醒醒！"
母亲的惊呼声像一把锥子，刺破了浓稠的黑暗。
李媛媛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前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落在枕头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喉咙里还残留着铁锈般的腥甜，那感觉真实得可怕，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后脑勺。
光滑一片，没有伤口，没有血，只有温热的皮肤。
她这才看清，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
墙上的电子日历明晃晃地显示着"2024.3.17"，窗台上摆着昨天买的草莓，红得发亮。
只是有两颗已经烂了，散发出淡淡的酸腐味，那味道跟上辈子爷爷砸在她脸上的馊鸡蛋如出一辙。
"做噩梦了？"
母亲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脸上满是担忧，"刚才看你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睁得溜圆，喊了你半天都没反应，魂都给我吓飞了。"
母亲的手背上布满了常年做家务磨出的茧子，递水杯时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腕，有些发痒。
李媛媛接过水杯，指尖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杯壁。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被爷爷奶奶找上门的前一天。
上辈子的今天，她也是这样从噩梦中惊醒，却傻乎乎地以为是高考压力太大的臆想。
她甚至还跟母亲笑着说梦到自己被爷爷打了，母亲还安慰她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让她别想太多。
直到第二天，爷爷奶奶揣着一篮子馊鸡蛋上门，她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梦，是死神提前递来的预告。
"妈！"
李媛媛咽了口温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老宅拆迁的事，爸咋说？"
母亲叹了口气，眼角的细纹拧成了疙瘩："你爸昨天跟村支书通了电话，说估摸着能赔三百万。”
他说……毕竟是你亲小叔，做试管不容易，想分一半给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