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像刀子一样割在香槟塔上,折射出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五年了,我林晚终于不再是那个被投资人扫地出门的穷小子,而是站在“年度新锐科技企业”领奖台上,西装革履,身价过亿。台下掌声虚伪又热烈,可我的目光却像生了锈的锁,死死卡在第三排那个女人身上。
苏晴。
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酒红色丝绒长裙裹着玲珑身段,颈间钻石冷光流转,衬得她像博物馆里陈列的稀世瓷器。而她身边那个揽着她腰的男人——陈远,我曾经的合伙人,如今穿着高定西装,笑得志得意满。主持人的声音突然拔高:“……更要恭喜陈远先生与苏晴小姐即将订婚!”镁光灯疯了似的扑向他们,苏晴微微侧脸,耳坠晃出一道刺目的弧光。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像一把淬了蜜的刀,精准捅进我记忆里最不堪的角落。
“林晚,我们分手吧。”五年前那间出租屋的霉味,混合着窗外廉价大排档的油烟,几乎让我窒息。苏晴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明天降温多穿点”。她正把最后一件白裙子塞进行李箱,那是我用第一份实习工资给她买的,洗得发旧了,领口还脱了线。
“为什么?”我嗓子发干,手里还攥着刚打印出来的商业计划书,纸张边角被汗水浸得发软。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她没看我,只是拉上行李箱拉链,咔哒一声,清脆得像骨头断裂。“你问我为什么?”她终于转过身,眼神像冰凉的玻璃珠,“林晚,看看这间屋子,蟑螂比你的存款还多。看看你,连续三个月被公司辞退,现在抱着几张废纸跟我说要创业?”
她走到门口,高跟鞋踩在开裂的瓷砖上,声音敲打着我的神经:“我苏晴,名牌大学毕业,要脸有脸,要能力有能力,风华正茂的年纪,凭什么陪你吃这种看不到头的苦?”门在她身后关上,震落了墙皮。那句话像烙印,烫在我此后每一个挣扎的深夜:她风华正茂,凭什么陪我吃苦?
庆功酒会衣香鬓影,我端着香槟穿过人群,像一头沉默的兽。陈远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迎上来:“林总!恭喜啊!当年我就说你绝非池中之物!”他的手拍在我肩上,力道很重。苏晴站在他身侧,挽着他的手臂,姿态亲昵,目光却像掠过一件家具般扫过我,毫无波澜。
“同喜,陈总。”我扯了扯嘴角,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听说远航资本刚给你投了B轮?动作真快。”陈远哈哈大笑,志得意满:“比不上林总一鸣惊人!说起来,当年要不是我及时抽身,另起炉灶,恐怕也难有今天啊!”他话里有话,像在往旧伤口上撒盐。苏晴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声音柔媚:“阿远,少说两句,林总现在可是大忙人。”她指尖鲜红的蔻丹刺眼。我看着她依偎在陈远身边的样子,当年她离开时那句锥心的话和此刻陈远得意的脸重叠在一起——我事业有成,凭什么娶她? 不,我凭什么还要她?一个在我跌落尘埃时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女人。
侍者端着香槟塔经过,苏晴突然一个踉跄,高跟鞋猛地崴了一下,整个人失控地朝巨大的香槟塔撞去!惊呼声四起。电光火石间,我几乎是本能地伸手狠狠拽了她一把。昂贵的酒液和晶莹的杯子哗啦啦碎了一地,飞溅的液体打湿了我的西装裤脚。混乱中,她冰凉的手指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温热的、带着她特有香气的呼吸急促地喷在我耳廓,压得极低的声音像一根针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