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恒的笑容僵在脸上，脚步往前迈，皮鞋跟磕在大理石地面，「咔哒」一声。
他伸手来拉她手腕，黄瓷侧身躲开，另一只手从捧花里抽出红本婚书——红底金字，烫得晃眼。
对折，再对折，用力一撕，向空中一抛。
纸片撒向空中，像下了一场红色的雪。
台下炸了锅。
陆母脸色铁青，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上台：「黄瓷，你给我住手！」
爸爸黄远山也懵了，快步过来：「小瓷，怎么回事？」
黄瓷看向父亲，眼眶微红，却笑得轻松：「爸，咱们回家再说。」
她提着裙摆，转身就走，背影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剑。
黄远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能像女儿一样就这么离开，望着女儿毅然决然的背影，他只能硬着头皮拦住了陆少恒的父母。
侧门外是长长的走廊，光线昏暗。她走了两步，左脚高跟鞋卡在地板缝里，「咔嚓」一声，鞋跟断了。
她干脆把两只鞋都脱了，拎在手里，赤脚踩在地毯上。
身后传来陆以恒的低吼：「黄瓷，你给我站住！」
她没回头，反而小跑起来。
电梯刚好停在楼层，她冲进去，狂按关门键。
陆以恒追过来，手指差点被夹住，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黄瓷看见他眼底的震惊和愤怒，像困兽。
电梯下行，数字一格一格往下跳。
她靠在冰凉的金属壁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心脏还在砰砰跳，却不是害怕，是兴奋。
酒店后门的小巷，阳光刺眼，热烘烘的柏油路冒着白烟。
她把高跟鞋扔进垃圾桶，「哐当」一声脆响。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全是未接来电——父亲、母亲、陆以恒、闺蜜，甚至还有陌生号码。
她统统没管，打开叫车软件，输入目的地：国泰君安江城中路营业部。
两分钟后，一辆黑色奔驰 SUV 停在她面前。司机探出头：「你好，女士尾号是 0823 吗？」
「是我。」
司机是个中年妇女，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她确定了顾客身份，就准备下车帮她开车门。
「不用，我直接来。」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空调的凉风立刻包住她，让她兴奋的心悄悄平静了一点。
司机通过内视镜，看她一身婚纱，模样有些狼狈，于是开口问道：「姑娘，您这是准备逃婚呢？」
黄瓷笑出酒窝：「嗯，逃了。」
大姐竖起大拇指：「硬气！您坐好，我们准备出发了。」
车子启动，窗外的街景开始倒退。
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飞快过着接下来的步骤：开户、买入暴风科技、坐等涨停、拿钱、下一步做空陆氏……每一步都清晰得像电影分镜。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翘起：「陆以恒，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
江城午后的阳光像滚烫的蜂蜜，黏在人身上甩都甩不掉。
黄瓷下了车，赤脚站在柏油路上，裙摆拖在身后，沾了一层灰，地面的温度真的很高，她双手抱起婚纱裙摆，快速冲进泰君安营业部的大厅。
一进大厅冷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心里却异常清醒。
大厅里人头攒动，牛市顶点，人人脸上都写着两个字：贪婪。
她穿着婚纱站在人群里，像误闯片场的白天鹅，引来无数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