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看着满堂宾客,目光又寻着两个孩子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堂屋里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与菜肴混杂的味道。
我望着那个小姑娘,并不认识她,嫁到这个村里也有五年了,但我从未见过她。
她说她是小圆的同学,放暑假过来玩的,听说这里有婚礼,就过来看看热闹。
我勉强对她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我不进去了。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也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后。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问她。
“姐姐你说!”
“能不能请你帮我把我的孩子带出来?”
“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她问。
“我......我不能进去!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玉可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请你帮帮我!”我再次开口。
她终于是答应了,很快就进了堂屋,将两个孩子带了出来。
我看见孩子们吃得满嘴油光,心里一阵酸楚。自从我住院之后,她们就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我知道公公婆婆节俭的性子,馒头米汤配点咸菜就是他们的一顿饭。
可今天孩子们竟能吃上一顿饱饭,我心里说不出是愧疚。或许是因为久未见荤腥,又或许是因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饱,我望着她们稚嫩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问:为什么要把她们带出来。
我蹲下身,轻轻拭去她们嘴角的油渍,柔声说:“吃饱了吗?”孩子点点头,我却忍不住哽咽。
“那我们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我牵起她们的小手,转身欲走,却听见玉可可轻声说:“等等。”
我回头,看见她站在堂屋门口,神情复杂。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慢慢走过来,将一个塑料袋塞进我手里,“这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我低头看着轻飘飘的塑料袋,心里疑惑,却未及开口,她已转身回了堂屋。
我没来得及细看,孩子闹着要喝水,我便牵着她们回了地下室。
这里没有光,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铁锈味。
三个房间都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还有一间空置的房间,她们的大床就是放在那间空房间里的。
这张床,是我和他结婚时买的,质量还很不错,可是他和那个女人结婚,那女人不愿意用我睡过的,于是这张床被搬到了地下室。
两个孩子也被他们赶到了地下室。
我看着孩子们在床上蹦跳着嬉笑,心中一阵刺痛。她们还不懂得什么是世态炎凉,依旧天真烂漫地玩耍着。
我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她们。
在想未来的日子该怎么熬过去。地下室的潮湿让我担心她们的身体,可我又无力改变现状。
我身体不好,自从生了小女儿之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如今连站立都感到吃力。更遑论工作。
可我也不能回南方老家,因为母亲已经年迈,而父亲早逝。
母亲跟着弟弟一起生活,弟媳是个厉害的,我带着孩子,只怕连家门都进不了。
我也不想回去拖累母亲,未来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我感觉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