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紧,赶紧把笔记本塞进书包,又抓起最上面的两本笔记,往楼下跑。到了门口,看见维尔汀和十四行诗站在院外,十四行诗正对着外婆笑:“奶奶好,我们是林夏的同学,来问她道题。”
外婆眯着眼睛打量她们,目光在维尔汀的风衣上停了停——这天气穿风衣确实奇怪,但她没多问,只摆摆手:“进来吧进来吧,刚焖了笋,尝口再走。”
维尔汀没动,只朝林夏递了个眼色。林夏赶紧把书包往背上一甩:“外婆,我们去书房做题,不打扰你啦!”说着就把两人往二楼拉。
进了房间,林夏反手锁上门,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带“F”纹章的笔记本:“你们看这个!”
维尔汀接过笔记本,指尖在纹章上摸了摸,眼神沉了沉:“是‘费尔南德斯洋行’的标记。”她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是林夏妈妈的——娟秀的钢笔字,偶尔会被墨水晕开的痕迹打断。
“‘1996.8.12:“星髓”的能量波动与“暴雨”频率重合度92%,需找到稳定锚点。’”维尔汀念出声,眉头越皱越紧,“‘费尔南德斯洋行旧址的地下实验室有“时间夹缝”残留,或许是最佳选择。’”
“星髓?”林夏凑过去看,“就是你昨天说的……和怀表有关的东西?”
“是能稳定时间裂隙的核心物质。”十四行诗也凑过来看,笔记本上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爸妈站在一栋老建筑前的合影——建筑门口有根雕花的石柱,柱头上刻着和笔记本封面一样的“F”纹章,“这是外滩的费尔南德斯洋行旧址!我在基金会的资料里见过,1940年前后就停了业,现在是空楼。”
林夏的指尖落在照片上妈妈的脸——那时候妈妈还没留短发,扎着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她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爸妈失踪前几天,总在夜里关着灯看地图,嘴里念叨着“外滩”“地下”之类的词。
“所以……他们当年是想把‘星髓’藏去洋行旧址?”林夏的声音有点发颤。
维尔汀点头,又往后翻了几页,突然停在一页被撕过的纸页上——残留的边角上,用铅笔写着半句话:“守钟人那边不同意用怀表当锚点,说太冒险……”
“守钟人?”林夏猛地想起昨天在弄堂里帮她解围的老者,“我见过一个老人,他好像也有块类似的怀表!”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院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外婆的惊呼:“你是谁?!”
维尔汀瞬间站起来,风衣下摆扫过桌角的笔筒:“十四行诗,护着林夏。”她话音未落,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奇怪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腐烂。
林夏跑到窗边往下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院门口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他手里捏着根乌木手杖,杖头抵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石板正以杖头为中心,慢慢长出灰黑色的锈斑,锈斑蔓延得极快,转眼就爬上了院中的石榴树,树叶“唰”地一下变成枯黄色,簌簌往下掉。
“是鸦羽。”维尔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冷意,“锈色协会的代理人。”
黑风衣男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张苍白的脸,嘴角勾着点笑,却没温度:“维尔汀小姐,好久不见。”他的目光越过院子,直直落在二楼窗口,“把怀表交出来,省得伤了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