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门口被贴了封条，一家五口全死了。
起因是老太太用凳子卡电梯接孙子，导致电梯坠毁。
救护车被一辆路怒车阻挡，延误半小时致死。
路怒司机正是老太太的儿子，他刚得知母亲和儿子死讯。
而毒死老爷子的腊肠，是他自己为毒流浪狗放置的。
主治医师儿媳治死公公后，得知噩耗超速撞车。
她撞上的，是同样失控赶路的丈夫。
一
七月的阳光，毒辣辣地晒在“锦河苑”小区的楼宇之间，蒸腾起一股混合着尘土和垃圾发酵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溽热。张大爷拎着鸟笼子，慢悠悠晃到3号楼底下，脚步猛地钉住了。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在101室的防盗门上——两道刺目的黄底黑字封条，像两条狰狞的毒蛇，交叉着贴在那里，封住了门缝，也封住了所有往日的烟火气。
“哎哟！老李头，快来看！”张大爷的声音有点发颤，像被这突如其来的封条烫着了舌头，“陈国栋家…这…这是咋了？”
老李头趿拉着拖鞋跑过来，倒抽一口冷气：“老天爷！这…这封条？犯事儿了？不能吧…昨儿个早上还瞅见陈经理开车出去呢，他老娘还在单元门口骂骂咧咧，嫌保洁扫到她脚底下了…”
几个刚买菜回来的老太太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炸开了锅。
“可不得了！你们还不知道？”住在隔壁单元的王婶压低了嗓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带着一种混合了惊惧和隐秘兴奋的神色，“出大事了！一家五口…全…全没了！”
“啥？！”众人齐声惊呼，像被集体掐住了脖子。
“千真万确！”王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更低了，“就昨天的事！那叫一个惨啊…听说，是陈经理他老娘和他儿子，死电梯里了！”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3号楼那部老掉牙的电梯，三天两头出毛病，嘎吱作响，居民投诉了无数次，物业经理陈国栋永远是一副油盐不进、敷衍了事的嘴脸：“知道了知道了，检修着呢，急什么？坏不了！”这话如今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陈国栋的母亲张老太，是小区里出了名的“电梯霸主”。每天清晨，雷打不动，为了接她那个宝贝金孙陈小杰上下学，她必定搬一把油腻腻的塑料方凳，死死卡在电梯门中间。任凭电梯如何发出刺耳的警报，任凭赶着上班、送孩子、买菜的人们如何焦急催促甚至恳求理论，张老太永远梗着脖子，唾沫横飞地骂回去：“催催催！催命啊！等我孙子怎么了？这电梯是你们家的？一群没素质的玩意儿！”那张刻薄的脸在电梯惨白的光线下，扭曲得如同护崽的母兽。
昨天清晨七点十分，早高峰的焦躁像滚烫的油锅。电梯又一次被张老太的凳子卡住，悬在八楼不上不下。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急得快哭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腕表，额角青筋直跳。
“老太太！您行行好，我们都赶时间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尽量压着火气。
“赶时间？赶时间飞下去啊！”张老太叉着腰，声音尖利，“我孙子马上就到了！都给我等着！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心肠坏透了！”
人群的怨气终于爆发了，指责声浪此起彼伏。张老太的咒骂更是升级，污言秽语喷薄而出。角落里，一个穿着廉价西服、满脸疲惫的滴滴司机赵师傅，绝望地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等待时间和一个即将超时的预约单——那是去市二院接一位王医生的单子。他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再耗下去自己这单肯定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