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被恶意阻挡了近二十分钟!直到一辆巡逻的警车接到报警赶到,才强硬地将那辆黑色奥迪逼停到路边。交警愤怒地敲开车窗,里面坐着的,正是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空洞、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剧烈颤抖的锦河苑物业经理——陈国栋。
就在几分钟前,他接到了那个让他瞬间天旋地转、肝胆俱裂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陈经理!不好了!您妈和您儿子…电梯…电梯掉下来了!在…在一楼…快不行了!救护车叫了!”
那一刻,陈国栋脑子里轰然炸响,只剩下母亲刻薄的脸和儿子淘气的笑容在疯狂旋转、破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办公室,怎么发动车子,更不知道自己如同疯魔般开在路上时,竟然亲手堵住了那辆承载着母亲和儿子最后一线生机的救护车!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快!再快!赶到他们身边!
当交警示意救护车可以通行时,老周一脚油门几乎踩进油箱,救护车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冲向锦河苑。然而,当医护人员冲进那扭曲的电梯轿厢,触手所及,只剩下两具正在迅速变冷的躯体。张老太和陈小杰,在绝望的等待和延误中,瞳孔已经彻底散开,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命的光泽。急救医生颓然地摇了摇头。
“晚了…太晚了…” 老周靠着冰冷的电梯门框,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迹,喃喃自语,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陈国栋失魂落魄地赶到现场时,迎接他的,是两具蒙着白布的担架。他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跪倒在白布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怪响,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嚎哭,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如同濒死的野兽。围观的人群远远站着,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那辆肇事的黑色奥迪,歪斜地停在路边,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黑色墓碑。
二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陈国栋家那套位于一楼的房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肉香。厨房里,陈国栋的父亲陈老头,正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盯着餐桌上那盘颜色过于暗沉、泛着一层可疑油光的腊肠。
“这什么味儿啊?怪得很!”陈老头嘀咕着,用筷子嫌弃地戳了戳其中一片。这是他老伴张老太早上从小区中心花园的长条木凳上“捡”回来的,用一个廉价的塑料饭盒装着。张老太大字不识几个,只当是哪家粗心人落下的好东西,喜滋滋地拿回来切了准备加菜。
陈老头夹起一片最小的,犹豫地送进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劣质香料和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