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牛背上打盹,醒来发现水塘飘着三顶熟悉的草帽。
>父母请来的神棍刚掏出桃木剑,就被水塘里三张惨白的鬼脸吓到落荒而逃。
>慌乱中他落下个破铃铛:“送你了,他们好像挺听你的话。”
>当夜我梦见个白胡子老头:“徒儿,你天生阴阳眼,这《乡村道士速成手册》拿好!”
>从此我成了村里唯一能跟淹死小伙伴斗地主的活人。
>黄鼠狼讨封问我它像不像吴彦祖,我答像光头强被追了三条村。
>进城父母让我继承煎饼摊,我却用符咒把城管贴成了广场舞领队。
>直到某天铃铛自己摇响,三个水鬼小伙伴齐声尖叫:“二狗快跑!你牛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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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牛背惊魂与落跑半仙**
黄土坡的日头毒得能晒裂石头,陈二狗趴在老黄牛宽厚的脊背上,像块被烘蔫了的泥巴。眼皮子重得抬不起来,耳边只剩下牛蹄踩在干土上的“噗噗”声和远处单调的蝉鸣。世界一点点模糊,沉进一片黏糊糊的混沌里。
他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硬生生拽出来的。那声音尖利得像把生锈的锥子,扎得他脑仁疼,一股凉气“嗖”地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他猛地一激灵,差点从牛背上滚下去。
哭声来自坡下那片浑浊得像泥汤的水塘子。二狗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吓飞。他拍了下牛屁股,老黄牛慢悠悠踱下土坡。
塘边围满了人,哭声、嚎声、压抑的呜咽搅成一团。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二狗挤进去,心慌意乱地寻找——强子?石头?铁蛋?早上还一起吹牛掏鸟窝的伙伴呢?
他的目光最终死死钉在水塘中央。浑浊的水面上,静静漂着三顶草帽。一顶破了边,沾着新鲜泥点子(强子的);一顶帽顶塌了一块(昨天被二狗弹弓打歪的石头的);还有一顶干干净净,新编的(铁蛋他娘的手艺)……
轰隆!二狗脑子像炸了个雷,震得眼前发黑。帽子!人……人呢?
一股冰凉刺骨、带着浓重水腥气的风,猛地擦过他后脖颈。二狗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水塘边浓密的芦苇丛里,影影绰绰立着三个小小的、湿漉漉的影子。水珠顺着他们半透明的身体往下淌,砸在浑浊的水面,却悄无声息。肿胀发白的脸,乌青的嘴唇,水草般贴在头皮上的头发往下滴着水。正是强子、石头、铁蛋!只是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茫然地穿透人群,穿透二狗,望向虚无。
“啊——!”一声非人的惨叫从二狗喉咙里炸开。他像被烙铁烫了屁股,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逃离水塘,身后只留下茫然甩着尾巴的老黄牛和撕心裂肺的哭嚎。
陈二狗一头撞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把纳鞋底的陈老娘吓得针差点扎进肉里。
“娘!我看见……我看见强子他们了!在水边!湿漉漉的!”二狗脸白如纸,浑身筛糠似的抖。
陈老娘眼圈一红,以为儿子吓魔怔了。陈老爹闷声抽着旱烟,火星在昏暗里明明灭灭:“明儿,去邻村请王半仙。”
第二天傍晚,夕阳像个腌坏的咸蛋黄。王半仙来了。干瘦的小老头,旧道袍上沾着油渍,背着个破褡裢。他眯着三角眼,捻着稀疏的山羊胡,在院里踱了两圈,猛地抽出把豁了口的桃木剑,粘着张歪歪扭扭的黄符,清了清嗓子准备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