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愣住了,似乎没听懂我在说什么胡话。
我爸则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眯着眼睛打量我,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他们躲进里屋,窸窸窣窣地商量了很久,期间还夹杂着激烈的争吵和算计。
最终,贪婪战胜了理智。
我爸从里屋走出来,下了最后通牒,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好,我们供你去。但你记住了,你要是赚不到钱,或者敢耍什么花样,就不是卖给老王头那么简单了。」
「我会亲手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家,一辈子伺... ...
02
我被秦决和宋知微一左一右地堵在了教学楼的天台。
通往天台的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楼道里所有的声音。
风很大,毫无遮拦地从城市的高空掠过,吹得我那件洗得发白的单薄校服猎猎作响,像一面残破的旗帜。
「说,你到底是谁?」
秦决率先开口,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但那份压抑着的风暴,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的血丝比昨天更重了,仿佛一夜未眠。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我爸的私生子……你怎么可能知道!」
宋知微站在另一侧,双手抱胸,尽管极力维持着大小姐的仪态,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苍白的脸色,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试图将我从里到外剖开,看清我所有的秘密。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迎着风,平静地伸出右手食指。
指尖在空中,缓缓地、清晰地,在他们面前划过一道无形的轨迹。
这是奶奶教我的,她说我们沈家这一脉,生来就有一双能窥见天机的眼睛。
我们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命线”,那是命运的轨迹,是气运的流转,也是人性最深处的弱点和欲望。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秦决身上。
「秦决,你的命宫主事业,事业线本应宽阔如江海,奔流不息,主你一生财运亨通,权柄在握。」
我顿了顿,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说道。
「但现在,这条金色的江海上,缠绕着无数条肉眼难辨的黑色细丝,它们像水草,像蛛网,正在不断地消耗你的气运,堵塞你的前路。」
「而这些黑丝的源头,就在你父亲身上。他风流成性,欠下的情债,沾染的因果,都在反噬你的命格。」
说完,我转向脸色愈发惨白的宋知微。
「而你,宋知微,你的命线更加有趣。」
「它像一根被强行嫁接的藤蔓,原本纤细脆弱,却硬生生地攀附在了宋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你享受着本不属于你的阳光雨露,才得以长成如今这般光鲜亮丽的模样。」
「可嫁接的终究是嫁接的,一旦大树不再为你供给养分,或者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枝丫,你就会在瞬间枯萎,打回原形。」
我的话音落下,天台的风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秦决和宋知微的瞳孔,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剧烈地收缩成了两个针尖。
他们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震惊、恐惧,以及一丝被窥破秘密的难堪。
良久,秦决才像是从冰冻中解脱出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