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白薇薇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种天真的询问。
陆景深的手臂在白薇薇挽上的瞬间似乎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没有立刻抽开手，只是简单地介绍道：“薇薇，这位是‘栖木设计’的林晚晴林总监。”他又转向林晚晴，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疏离，“林小姐，这位是白薇薇小姐。”
“原来是林小姐，”白薇薇脸上的笑容扩大，显得更加甜美无害，她朝林晚晴伸出保养得宜的手，“久仰大名呢。刚才在外面听其他公司的人都在议论，说林小姐的方案特别惊艳，连景深都被震住了。”她说着，还俏皮地朝陆景深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和亲昵，“是不是呀，景深？”
林晚晴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指甲染着温柔的裸粉色。她脸上的职业笑容纹丝未动，伸出手，与白薇薇的手轻轻一握，一触即分。指尖冰凉。
“白小姐过奖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尽本分而已。陆总见多识广，一个方案而已，谈不上震住。”
“林小姐太谦虚了。”白薇薇收回手，依旧挽着陆景深，身体靠得更近了些，姿态宣告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归属权，“景深眼光一向很高的，能让他说一句‘出乎意料’，那可是相当不容易哦。”她说着，仰头看向陆景深，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崇拜，“对吧？”
陆景深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晴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上，又扫过白薇薇依偎的姿态，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林晚晴微微颔首，不再看他们：“陆总，白小姐，如果没有其他公事，我先告辞了，团队还在等我。”她说完，不再等待回应，转身，踩着那双锋利的高跟鞋，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出了这间充斥着复杂气息的会议室。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陆景深的目光追随着那个消失在门外的、决绝而独立的背影，手臂上白薇薇的依偎感忽然变得格外清晰而沉重。白薇薇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依旧甜笑着：“景深，晚上‘云顶’的庆功宴，你可答应陪我的哦？听说他们新请了法国的主厨……”
陆景深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视线却还停留在那扇已经关上的会议室大门上。刚才林晚晴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像冰冷的湖水，无声地淹没了他试图靠近的试探。那句“托陆总的福……自己原来也能活得挺好”，反复在耳边回响。
招标结果并未当场宣布，需要综合评议。但接下来的几天，关于“栖木设计”及其年轻女总监林晚晴的惊艳表现，以及她与陆景深之间那讳莫如深的“旧情”，成了“景深集团”内部茶水间最热门的谈资。有人感叹她的才华和蜕变，有人则带着看好戏的心态，猜测着陆景深最终的选择。
一周后，竞标结果以邮件形式通知到各家公司。林晚晴在“栖木设计”工作室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点开了邮件。屏幕上清晰的黑字标题：“关于深城联合商业空间设计项目中标结果的通知”。
邮件内容措辞官方而简洁。她一行行看下去，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关键的那一行：“……经集团评标委员会综合评审，最终选定‘深蓝维度设计事务所’为本项目设计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