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
谁都没看清苏砚之是怎么动的手,苏明已经捂着脸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
“带你的人,滚。”苏砚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再让我看见你碰她一根手指头,就不是挨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那两个男人吓得腿都软了,架起苏明就跑。苏明临走前回头瞪我,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苏晚,你给我等着!”
地下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苏砚之弯腰解开我手腕上的绳子,动作不算温柔,但也没弄疼我。绳子勒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我盯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突然说不出话。
“跟我走。”他直起身,转身往外走。
我愣在原地没动。
这个人太陌生了。陌生到让我害怕。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眉峰微挑:“不敢?”
“不是……”我咬着嘴唇,“我没地方可去了。”
“我知道。”他淡淡道,“去老宅。”
老宅是爷爷那一辈住的地方,在城郊半山腰,早就没人住了。我小时候去过一次,记得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桂花树,房子是老式的木结构,走起来咯吱响。
他没再说话,只是等着。
我犹豫了几秒,捡起地上的旧棉被裹住身子,又把爸妈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跟了上去。
他的车停在巷口,是辆黑色的越野车,看起来很旧,但擦得很干净。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我坐进去时,闻到车里有种淡淡的雪松香。
一路无话。
车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老宅。
院子里的桂花树落满了雪,像个白乎乎的大团子。房子确实很旧,木门上的红漆掉了大半,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惨叫。
“二楼左手边那间,”他把一个暖手宝塞给我,“先住下。”
我接过暖手宝,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我指尖发麻。
他转身进了一楼的书房,“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我抱着暖手宝上了二楼。房间不大,有张旧木床,窗户上蒙着层灰。我把被子铺好,又把爸妈的照片摆在床头,这才感觉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下楼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苏砚之在打电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他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好几度,带着股狠劲,“别出岔子。”
停顿了几秒,他又说:“嗯,人在我这,很安全。”
“……再等等,时机快到了。”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在压抑怒火:“十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必须万无一失!”
我吓得捂住嘴,蹑手蹑脚地退回楼上。
心脏“砰砰”直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在准备什么?
时机?又是指什么?
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叔,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