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喜从天降
【第一卷 喜从天降】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初秋的凉意。
金念把那张薄薄的B超单攥得发烫，锋利的纸缘在指腹割出一道细口，血珠像怯场的演员，迟迟不肯登场。就在这一瞬，手机亮起，锁屏推送滑进来——一尊锈绿交错的青铜鼎，鼎腹阴刻着“5987”四个数字，像一把钥匙，无声地插进她尚未合拢的肋骨。
三个月前，她亲眼看见相恋三年的荣兴揽着一个女孩走出酒店电梯，那女孩抬头冲她笑得无辜又挑衅。她当场把戒指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就走，连吵架的力气都省了。分手、拉黑、搬家，一气呵成。她以为自己已经把那段感情清理得干干净净，却没想到身体替她留了个“纪念品”——还是双份的。
走廊尽头，护士喊她名字，声音温柔得像怕惊动什么。金念深吸一口气，把B超单折成小小的一块，塞进牛仔裤口袋。她抬头看灯，白得刺眼，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怎么跟爸妈开口？
地铁轰隆隆地穿过隧道，手机信号时断时续。金念站在车厢连接处，给妈妈拨了视频电话。母亲那边的背景不是客厅，而是云南洱海的蓝，父亲戴着草帽，正把一条刚买的围巾往母亲脖子上绕。
“念念，我们俩正式退休啦！单位给补了差额，以后每人每月一万，够我们环游世界。”母亲笑得眼角堆起细纹，像把岁月摊开给她看。
金念那句“我怀孕了”在喉咙里滚了滚，出口的却是：“恭喜啊，好好玩。”
母亲追着问长问短，她含糊应付，直到挂断才发觉掌心全是汗。她靠在扶手上，车窗倒影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下一站，她提前下了车，坐在站台长椅上，重新拨回去。
“妈，我怀孕了，双胞胎。”
视频里，母亲手里的鲜花“啪”一声掉在地上。父亲弯腰去捡，镜头晃动，洱海的风声呼呼地灌进听筒。短暂的沉默后，母亲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不行！你和荣兴都分了，一个人怎么养？”
金念垂眼：“没想让他知道。”
父亲突然插话：“等等，双胞胎？咱家往上数三代可没这基因。”他转身就去翻手机，嘴里念念有词：“双卵双胎的概率是多少来着？”
母亲瞪他一眼，下一秒却话锋一转：“留着！咱家养得起。我闺女的孩子，就是宝贝。”
金念愣住：“你刚才不是说……”
母亲一拍大腿：“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爸退休金加一起两万，再卖一套老破小，怕什么？”
挂断电话，金念看着站台天花板，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潮。
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凌晨四点，金念被推进手术室，无影灯亮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太阳。麻醉剂缓缓推入，她意识开始漂浮。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清晰的机械女声：
“叮——恭喜激活养娃福利，本月额度2000万元，月底清零，次月按本月实际消费重新核定。资金路径合法合规，请放心使用。”
金念以为自己幻听，下一秒手机在置物架震动，银行短信跳出：【到账20,000,000.00元】。她猛地睁眼，麻醉医生俯身：“别紧张，数到三就睡。”
“我死了吗？”她喃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