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柳玉茹果然塞给重郁薇一张名片,上面印着“M国环球纺织”的字样,地址在纽约曼哈顿。
重郁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想起昨晚在父亲书房看到的机票——目的地也是纽约。
她回到办公室,立刻让助理查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
半小时后,助理脸色凝重地敲门进来:“重小姐,查到了……这家公司的注册地址,和三年前给董事长匿名汇款的瑞士账户关联人住址,完全一致。”
重郁薇指尖的名片微微发皱,柳玉茹的“好心”推荐,果然是个裹着蜜糖的陷阱。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阴影,像极了此刻盘根错节的局。
重郁薇拿起手机,给那个匿名号码发了条信息:“鱼已咬钩,准备放线。”
很快,收到回复:“小心收线时,被钩子反噬。”
3.空屋与指印
重家老宅的木门推开时,带着股陈年木料的凉意。
重郁薇换鞋的手顿了顿,往常这个时间,母亲沈曼青总会坐在客厅的织锦架前,听见动静就抬头笑说“回来啦”,可今天屋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妈?”她喊了一声,没人应。
织锦架孤零零地立在窗边,上面绷着半幅未完成的“缠枝莲”,银线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重郁薇走过去,指尖拂过冰凉的竹架,突然发现架脚压着一本蓝布封皮的书,是母亲视若珍宝的《重氏织锦图谱》。
她拿起图谱,一张折叠的纸条从书页间掉了出来。
“他们要的是‘云锦龙袍’的复原方法,藏在图谱第37页。”
字迹是母亲的,却比平时潦草,尾端的墨痕有些晕开,像是写得很急。
重郁薇的心猛地一沉,攥着纸条的手微微发颤,云锦龙袍是重家祖传的国宝,据说抗战时流失海外,母亲这些年一直想复原它的纹样,难道……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
柳玉茹拎着个果篮走进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郁薇,阿姨给你送点新鲜水果,刚从寺庙回来,想着你妈肯定在家,怎么……”
她话没说完,眼神已经跟雷达似的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重郁薇手里的图谱上,“哟,这不是你家那本老图谱吗?你妈呢?”
“不知道,我回来没看见她。”重郁薇把图谱合上,不动声色地往身后藏了藏。
“怪了,”柳玉茹放下果篮,走到织锦架旁,伸手摸了摸上面的丝线,“早上我还碰见你妈了,她说要去城郊的静心寺祈福,求你平平安安的,怎么没跟你说?”
她转过身,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会不会是跟你爸出去了?你爸今天没去公司。”
重郁薇盯着她的眼睛:“柳阿姨,你找我妈有事?”
“没事没事,”柳玉茹摆手的动作有点急,“就是随便问问,对了,你爸让你晚上去他书房一趟,说有合作方的资料要给你。”
她说完,又瞟了眼重郁薇身后的图谱,才扭着腰走了。
院门关上的瞬间,重郁薇立刻翻开图谱,翻到第37页。
这一页是龙袍的局部纹样,金线绣的龙鳞密密麻麻,在灯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
她仔细看着母亲说的“藏身处”,忽然发现右下角的云纹旁,有个浅浅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