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会难过。”他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没有一丝波澜,更没有半分对她的解释或歉意。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就径直走向书房,仿佛完成了什么理所当然的任务。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心底那股寒意,彻底凝结成冰。她想,原来,他已经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亲手抹去他们的一切。高媛静的“难过”,在他眼中,比他们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比她为他放弃的一切,都来得更重要。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她认识的梁思敏了。他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裂着她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她一件件地捡起,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和食物残渣,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纸箱。
那个纸箱,原本是她用来整理母亲遗物的,现在,却成了她整理自己破碎婚姻的容器。她没有抱怨,没有质问,只是默默地做着这一切。
还有六天。
昨晚他临睡前随口问:“最近怎么总往外跑?”
我淡淡回:“公司有项目要收尾。”
他“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刷手机——屏幕上,是高媛静发来的病历照片,配文:“今天又失眠了,好想你。”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倒数:
七、六、五……
第三章:倒计时第五天
行李箱静静立在衣柜角落,像一枚等待引爆的炸弹。
我拉开抽屉,取出那枚订婚戒指。铂金圈上嵌着一颗小小的钻,曾经在灯光下闪得人眼热。梁思敏说,那是他存了三年的钱买的,象征我们“永恒的爱”。
可永恒太脆,一碰就碎。
我把它放进一个素色布袋,连同蜜月时他为我拍的胶卷、我们合伙创办公司时的第一份合同复印件,一起塞进箱底。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梁思敏”三个字。我盯着它,没有立刻接。铃声响了几声,我才滑动接听。
“喂?”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欢欢,你把公司账户的钱都转走了?”他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轻笑一声,“不是我转走的,是属于我的那部分,我拿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还没离婚,公司是共同财产!”他提高音量,声音有些失控。
“共同财产?”我走到窗边,看向楼下穿梭的车流。“梁思敏,在你找律师准备转移资产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共同财产’这四个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住的傻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你别太过分了!”他终于憋出这么一句。
“过分?”我重复一遍,声音里带了点玩味,“梁思敏,你现在才发现我过分?晚了。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至于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会让它们都曝光在阳光下。你不是喜欢钱吗?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名声,你的钱能买来什么。”
我回到行李箱前,将布袋压得更实一些。上面压着几件军用内衣和训练服——崭新、笔挺、没有一丝褶皱,像我即将开始的人生。
还有五天。
就在昨天,高媛静又“发病”了。这次她说,俞瑜欢的存在阻碍了她“重新开始事业的心理重建”。她需要一份我们公司正在推进的商业计划书,作为她回国创业的“启动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