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七天,她耳后的皮肤开始溃烂,流出带着腥臭味的脓血。原本娇艳的脸,也因为高烧和恐惧,变得憔悴扭曲。

李家请遍了名医,都查不出任何病因。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惊鹊的身体一天天垮下去。

我每天都会去“探望”她。

“妹妹,今天感觉怎么样?”我坐在她床边,为她削着苹果,语气关切。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我,眼中迸发出恶毒的恨意。“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她想扑过来撕打我,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削苹果的刀顿了顿,抬眼看她,轻声笑道:“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乡下回来的姐姐,能有什么本事害你这位金枝玉叶呢?你可别忘了,再过几天就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你要是这副鬼样子,怎么去给长公主贺寿?”

长公主的生辰宴,是整个上流社会趋之若鹜的场合。李家好不容易才为李惊鹊争取到一个露脸的机会,指望她能借此攀上高枝。

果然,提到长公主,李惊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嘴边,她却猛地一偏头,打翻了果盘。

“滚出去!”她声嘶力竭地尖叫。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嘴角的笑意更深。

就在这时,沈婉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乱象,她立刻沉下脸,对我呵斥道:“李翘,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惊鹊身体不适,你不要在这里打扰她休息!”

她的称呼,从“翘翘”变成了直呼其名的“李翘”。

我站起身,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母亲,我只是想来陪陪妹妹。”

“谁是你母亲!”沈婉厌恶地皱起眉,“我只有惊鹊一个女儿。”

她快步走到床边,心疼地看着李惊鹊,“惊鹊,我的心肝,快把药喝了,喝了就好了。”

李惊鹊耳后的溃烂越来越严重,甚至隐隐能看到金色的莲花形状。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对虚伪的母女。心中,是报复的快感在狂欢。

时机到了。

我从口袋里,缓缓拿出一块古朴的玉牌。玉牌温润,上面用阳刻的手法,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金莲。

“母亲。”我轻声开口,打断了她们的温情脉脉。

沈婉不耐烦地回头看我。

我举起手中的玉牌,让金莲的图样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母亲可还记得,十八年前,护国寺那场大火?”

一瞬间,沈婉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玉牌,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惧的东西。

她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她想起来了。

十八年前,护国寺那场离奇的大火。

那场将我们两人命运彻底颠倒的大火。

沈婉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

“母亲忘了么?”我一步步向她走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当年你从火场里抱走我的时候,这块玉牌就挂在我身上。是你亲手把它扯下来,扔进了灰烬里。”

这块玉牌,是我前世临死前,妹妹拼死从沈婉的秘密首饰盒里偷出来的。

她当时告诉我,这是我们身份的唯一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