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包围了急诊大楼。红蓝闪烁的警灯透过玻璃窗,将留观区的墙壁映照得光怪陆离。杂乱的脚步声和严肃的呼喝声从走廊传来。警察来了。
很快,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便衣在保安的引导下,面色凝重地进入了留观区。为首的是刑侦支队的雷队长,一个身材高大、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他直接走向我,目光在我和苏念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脸上。
“江医生?”雷队长声音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情况我们初步了解了。值班室的‘东西’我们已经控制现场。现在,我需要你和这位……”他看向苏念。
“苏念,实习生。”我立刻补充道,同时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将苏念隐隐挡在身后半个身位。
“苏念同志,”雷队长微微颔首,“都需要接受我们的单独询问。请配合。”他的目光锐利,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保护性的动作。
“当然。”我立刻点头,随即看向苏念,语气是不容商榷的命令,“苏念,配合警官问话,问完立刻回来找我。记住,一步也不要乱走!”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确保她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苏念看着眼前阵仗,再傻也明白出了大事,她用力点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强装的镇定:“我知道了,江老师。”
看着苏念被一名女警带走,我的心依旧悬在半空。凶手的目标是苏念?为什么是她?因为我?因为她是我的实习生?那个穿着我白大褂、拿着我钥匙、推着尸体进入我值班室的幽灵,到底是谁?他就在这栋大楼里?还是已经混在人群中悄然离开?那通电话里的威胁,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神经。
雷队长的询问在另一间临时腾空的诊室里进行。他问得极其详细,从三天前张伟的死亡,到今晚发现尸体的每一个细节,再到那通恐怖的电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无巨细地回忆、陈述,包括那个诡异的笑容、针孔的特征、我对“冰吻”毒品的怀疑,以及监控里那个穿着我白大褂的身影。
“钥匙。”雷队长听完我的陈述,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值班室的钥匙,除了你,还有谁有?”
“原则上只有我和护士长有备份钥匙。”我沉声道,“我的钥匙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身。”我掏出钥匙串,上面挂着值班室的黄铜钥匙。“护士长的备份钥匙,锁在护士站的文件柜里。那个柜子只有她和科主任有钥匙。”
“监控里的人,能认出是谁吗?身形?步态?”雷队长追问。
“监控角度不好,只有背影和模糊的侧后轮廓。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中等偏瘦身材。步态……很稳,很从容。”我努力回忆着那令人脊背发凉的画面,“他穿着我的白大褂,肩部有一个我前天留下的墨点。那件衣服我下班时脱在值班室,挂在衣柜里。”
“也就是说,凶手不仅拿到了你的钥匙,还进入了你的值班室,穿走了你的工作服。”雷队长眼神锐利,“他对你的行动规律、工作环境,甚至物品摆放,都非常熟悉。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而且,目标明确指向你,甚至开始威胁你身边的人。”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江医生,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哪怕是很小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