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午,我办了出院。
联系了我大一时的房东,去看房子。
坐在出租车上时,我想到他,而他还在想着第二天接我出院吧。
昨天还答应简闻洲今天来接我出院的,但我今天上午已经在看房子了。
我在城郊找了一座老小区,环境恶劣,让我想起老家的那条臭水沟。
门上贴了一堆小广告,开门就是一股陈旧和消毒液的味道,好在房间是干净的。
老板娘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是我看着斑驳的墙皮和漏水的空调外机,直接就定下了。
「就这里了。」
我抚着窗台上碎裂的大理石,轻声说道。
想到这个时间简闻洲应该已经到医院去接我了。
大概老板娘也觉得我答应得太轻松了,她瞬时笑没了眼。
脸上堆着的横肉更明显了,边搓手边回道:
「诶,行,那我今天就把钥匙给你。」
「小伙子,你看是今天签合同还是明天……」
「今天签吧。」
然后就在沙发上坐下来,沙发发出好大一声咯吱响,但我并不在意。
过一会儿,老板把合同放到我面前,谄媚地要我签字。
我面上沉静。
但拿起笔签字的手还有些颤抖。
从我发病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合乎常理。
我大概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想让简闻洲找到我,发现我。
她走后,我简单地把卧室收拾了下,就睡下了。
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简闻洲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微信鲜花和消息。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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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
「你出院了?」
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很幸福。
我慢吞吞地回复了其中一条问我出院的消息。
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通后是简闻洲紧绷的嗓音。
“何幸,耍我很好玩吗?下午装的挺像啊。”
「我 TM找了你一天,我告诉你,想跟我分手,不可能!」
电话那边还传来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
他说完这些话后,呼吸急促地响在我耳边。
一星期内,耍他两次,大概这辈子都没人敢这么对他吧。
「简闻洲,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他冷声道:
“何幸,我觉得我 TM现在像你的一条狗。”
“你高兴了,心情好了,就叫我一声,我立刻就能去找你是吗?”
「地址发我。」
说完这句话后,他还不忘威胁一句。
要是我到的时候你没在,你就、你就给我等着。
我没有急着回电话,而是平躺在床上,用手遮住刺眼的白炽灯。
享受这种感觉。
我喜欢这种感觉。
眼泪砸在床单上,氤氲出更深一点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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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响起。
我跑去开了门,连鞋都没有穿。
先是进门打量了这间闭塞的房子。
我开了门,看见他已经换掉那身褶皱的西装,换了一件白色的卫衣。
他开口问道:「行李呢?」
我指了指地上的小帆布包。
他顺着看过去,没说话,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到我身上。
然后把我领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