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冰冷的手术台
刺眼的白炽灯光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皮，却发现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困难。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医疗器械碰撞的清脆响声。我的身体仿佛不属于我了，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温度，只有一种奇异的飘浮感，像是灵魂正在慢慢脱离躯体。
"血压还在下降！"一个女声急切地喊道。
"准备输血！大量输血！"另一个声音更加沉稳，应该是主刀医生。
我想起来了。车祸。那辆闯红灯的大货车，还有撞击时那一声巨响。我记得自己被甩出去的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竟然是今天早上和林浩吵架时他冷漠的表情。
我们结婚三年了，可是最近半年，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问起来，他总是说公司忙，项目多。我也不是傻子，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在外面有人了。
但我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证实。
"她的心脏状况很不乐观。"医生的声音传来，"失血过多，心肌受损严重，恐怕..."
"恐怕什么？"这是林浩的声音，他竟然来了。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尽管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那种久违的悸动。即使在这种生死关头，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会有反应。
"恐怕心脏可能撑不住。"医生如实说道，"我们已经尽全力在抢救，但是..."
"她如果真的不行了，"林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静，冷静得让我觉得陌生，"那就把她的心脏捐献出去吧，能救一个是一个。"
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这是我的丈夫吗？那个曾经对我说"要和我白头到老"的男人，现在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谈论着我的死亡，谈论着把我的心脏捐给别人？
"林先生，您确定吗？这种决定..."医生显然也有些意外。
"我确定。"林浩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她生前就很善良，如果知道自己的心脏能救别人，她也会同意的。"
他竟然还拿我的善良当借口！我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可是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需要您签字确认，不过首先我们还是要尽全力抢救您夫人。"
"当然，当然。"林浩敷衍地说道。
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他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可是那种目光，不是关怀，不是心疼，而是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冷漠。
"小雅，你一定要坚持住。"他握住了我的手，可是那只手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而且他的声音里，我听不出任何真诚，更像是在演戏给医生看。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他，想要说话，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林先生，您先到外面等等吧，我们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手术。"护士说道。
"好的，麻烦你们了。"
脚步声远去了。手术室里只剩下医护人员忙碌的声音。我躺在手术台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冰冷的肉，任人宰割。
可是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林浩刚才的话在我耳边一遍遍地回响。他竟然这样急不可待地想要我死，还要捐出我的心脏。
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外面那个女人吗？
手术进行了很久很久，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在清醒的时候，我能听到医生们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