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暴雨中扭曲成模糊的光斑，我浑身湿透站在恒隆A座大堂，鳗鱼饭的酱汁混着雨水从头发滴落。
经理孙强把空饭盒砸在我胸口：“下等人活该淋雨！把地板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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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坐在华尔街投行VIP室签下千万合约。
孙强却在公司群发通告：“王远无故旷工，罚款十万！”
当法务总监带着警察推开会议室的门，孙强的咖啡杯摔碎在监控屏幕上——那里正循环播放他逼我舔地板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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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天神倾倒的愤怒，疯狂抽打着这座钢铁森林。恒隆广场A座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在密集的雨帘里扭曲变形，倒映着城市模糊而狰狞的轮廓。写字楼内温暖干燥，弥漫着咖啡豆研磨的醇香和昂贵香氛的甜腻，与外面冰冷狂暴的世界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宇宙。
王远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大堂中央，像一个突兀的、不合时宜的污点。劣质的黄色雨衣紧贴在身上，不断往下淌着浑浊的雨水，在他脚下汇集成一小滩不断扩大的水渍。他怀里那个印着“闪电速达”标志的保温箱，此刻空空如也，箱盖歪斜地敞开着。价值不菲的日式鳗鱼饭连同油亮的酱汁、雪白的米饭，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泼洒在洁净如镜的地面上，形成一片刺眼的、粘稠的狼藉。浓烈的食物气味霸道地撕裂了写字楼内精心营造的高雅氛围。
冰冷的水珠顺着王远湿透的头发滑落，流过他苍白的脸颊，滴进脖颈，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他低着头，视线死死盯着那片狼藉和自己那双沾满泥浆、边缘开胶的廉价运动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前台妆容精致的女孩们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掩着口鼻，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几个西装革履、正准备外出或归来的白领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像躲避瘟疫般下意识后退一步，锃亮的皮鞋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污渍。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和王远粗重、带着水汽的喘息声，在这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王远！你他妈眼瞎了还是腿瘸了？！”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猛地撕裂了大堂的寂静，带着足以盖过外面暴雨的怒火。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区域经理孙强，像一辆失控的肉弹战车，从通往办公区的通道口冲了出来。他标志性的啤酒肚被紧绷的衬衫勒得几乎要爆开，油光满面的胖脸因暴怒而扭曲涨红，稀疏的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他几步冲到王远面前，肥短的手指几乎戳到王远的鼻尖，唾沫星子伴随着咆哮喷溅而出：
“看看你这废物干的好事！恒隆地产张总的午餐！你知道这一单多重要吗？啊？耽误了张总的时间，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他越说越气，猛地抬手，将那个已经空了的、沾着酱汁的塑料饭盒，狠狠砸在王远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饭盒弹开，残留的油渍在王远湿透的廉价T恤上洇开更大一片污迹。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活该一辈子在泥里打滚！”孙强俯视着王远，脸上是赤裸裸的轻蔑和一种施虐般的快意。他肥胖的手指用力戳着地上那摊混合着酱汁、米饭和碎瓷片的污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恶毒的戏谑，响彻整个大堂：“舔！给我把这地板舔干净！舔到一粒米都不剩！不然，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老子让你赔得倾家荡产，滚出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