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第二天一早，我被陆长风从被窝里拎了起来，直接塞进了他的吉普车。
“不是说去做检查吗？这么早？”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嘟囔。
“军区总院的专家号，很难挂。”他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回答得言简意赅。
我撇撇嘴，没再说话。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问诊，一套流程走下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给我看病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中医。他给我把了脉，又看了看我的舌苔，然后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陆长风一眼。
“小伙子，你这个媳妇儿，身体亏空得厉害啊。气血两虚，宫寒严重，看样子是伤了根基了。”老中医摇着头，一脸惋惜，“再不好好调理，以后想要孩子，怕是难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问题，我自己也清楚。前世，我嫁给陆长风一年，肚子一直没动静，没少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后来我才知道，是养母在我小时候，给我喝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偏方”，早就把我的身体搞垮了。
陆长风听到“孩子”两个字，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
他接过药方，对老中医道了谢，然后带着我走出了诊室。
一路上，他都沉默着，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是在庆幸我生不了孩子，省了他的麻烦？还是在恼怒娶了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丢了他们陆家的脸？
“陆长风，”我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他脚步一顿，转过头看我。阳光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失望什么？”
“我……生不了孩子。”我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发涩。
虽然我不爱他，但被人当面宣判“生育死刑”，心里还是会难受。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缺陷，更是这个时代对一个女人价值的否定。
“谁说你生不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笃定，“医生只说‘难’，没说‘不能’。”
我愣住了，抬头错愕地看着他。
“从今天起，你把训练停了。”他看着手里的药方，语气严肃得像是在下达作战指令，“每天按时吃药，一日三餐我让小虎给你送过来。什么时候身体养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我彻底懵了。
他这是……在关心我？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他似乎被我的问题问住了。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生硬地吐出几个字：
“你是军嫂，是我的……责任。”
又是责任。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把“责任”和“任务”挂在嘴边。
虽然心里有些说不清的失落，但我的身体却很诚实地被他这番话暖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长风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对我实行了“军事化管理”。
每天三顿饭，由张小虎准时送到家门口，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中药也是他亲手给我煎好，看着我喝下去才肯去上班。
大院里的嫂子们都看傻了眼。
“哎哟，晚意，你们家陆团长这是转性了？以前不是说冷得像块冰吗？现在怎么这么体贴？”
“是啊是啊，我昨天还看见陆团长去菜市场买老母鸡呢，那挑鸡的架势，比挑兵还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