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豆浆一口没动。当林晚端着餐盘经过时，他突然开口："303好玩吗？"
餐盘"哐当"砸在地上。
程野弯腰帮她捡起筷子，压低声音："今晚十点，图书馆后门。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别告诉任何人。"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划过，留下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后是半页从校报上撕下来的讣告：
「程曦追悼会将于3月5日举行
据悉其生前最后借阅书籍为
《死亡诗社》」
报纸边缘有人用红笔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们烧错了日记"
那天下午的物理课，林晚一直心神不宁。
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道透明的伤痕。她鬼使神差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借书卡上那句话：月光晒干血迹时...
"林晚同学！"
物理老师的呵斥让她猛地回神。抬头时正好对上周茉的视线——对方冲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好、奇、害、死、猫。"
放学铃响起的瞬间，林晚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张照片：档案室的门锁特写，上面挂着她再熟悉不过的钥匙扣——昨天还挂在她的书包上。
照片下方附着一行字：
「今晚你会来吗？我准备了和程曦一样的惊喜」
晚上九点五十分，图书馆后门。
林晚蹲在灌木丛后面，手指死死攥着书包带。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混合着某种淡淡的铁锈气息——像是谁在这里打过架，血迹渗进了砖缝里。
远处传来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看见程野从阴影里走出来，黑色卫衣的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你迟到了两分钟。"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哑。
林晚刚要解释，程野突然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别出声。"他贴着她耳边说，呼吸喷在她颈侧，烫得惊人。
十米外的拐角处，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地面。
他们躲在图书馆地下室的锅炉房里。
程野从塑料袋里掏出两罐可乐，拉开拉环时发出"嗤"的轻响。泡沫溢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淌，像条透明的小蛇。
"喝点甜的，能缓解紧张。"他把可乐推过来，自己却从兜里摸出个银色的小东西——是个微型SD卡。
"我姐的。"他用指腹摩挲着卡片边缘，"从她最喜欢的玩偶熊眼睛里找到的。"
林晚盯着那个SD卡："里面是......"
"三年前月考的监控录像。"程野突然笑了，笑容很冷，"不过你猜怎么着？他们烧错了日记。"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画面上是本烧焦的笔记本，但仔细看能发现，烧毁的只是封面和最后几页——有人故意制造了销毁证据的假象。
"周茉干的？"
程野摇头："她没这个脑子。"
锅炉突然"轰"地响了一声，吓得林晚差点打翻可乐。程野却像没听见似的，把SD卡塞进她手里。
"明天中午，旧电脑室见。"他站起身，"记得带化学课本。"
第二天中午，林晚借口肚子疼溜出了食堂。
旧电脑室在实验楼顶层，门锁早就坏了，只用根铁丝草草缠着。她刚推开门，就被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