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摸摸我的头:“我们小叶儿天生灵根纯净,是修炼的好苗子。”眼中闪烁着光芒。
十年光阴如流水。我从一只怯生生的小狐狸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修为也远超同门。
我最喜欢在月夜化作原形,蹲在师父膝头听他讲述山外的故事。
师父的手指梳理着我火红的毛发,声音低沉温柔:“小叶儿,你天赋异禀,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我蹭蹭师父的手掌,心想这就是幸福了吧。
虽然偶尔还会梦到那个抛弃我的爹爹,但醒来看到窗外师父为我栽种的那棵小桑树在晨光中摇曳,心就又安定下来。
但是我不知道,命运即将为我准备一场盛大的相遇,和随之而来的心碎。
03
那是一个暮春的午后,我正在后山采集炼制丹药的灵草。十六岁的我已经能够完美地维持人形,只有情绪极度波动时才会露出狐狸特征。
我轻快地哼着师父教的小调,手指轻巧地避开带刺的茎秆,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
循声拨开灌木,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倒在溪边,右翼染满鲜血,洁白的羽毛凌乱不堪。少年听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我呼吸一滞。
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苍白的脸色衬得眉眼如墨,唇边一点朱砂痣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瓣。
“别……别过来……”少年声音虚弱却警惕。
我注意到他身边散落的黑色羽毛,立刻明白了:“你被夜枭族袭击了?”夜枭与鹤族是世仇,这在山林精怪中众所周知。
少年惊讶地眨眨眼,随即因疼痛皱起眉头。我不由分说地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翼骨断了,需要立刻处理。”我利落地撕下自己衣袖一角,沾了溪水为他清理伤口。
“忍着点。”我从腰间小囊取出师父特制的金疮药,轻轻敷在伤口上。少年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却没有再发出一声痛呼。
“我叫桑叶。”我一边包扎一边说,“你可以暂时到我们道观养伤。”
少年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白翎……多谢。”
我搀扶着他慢慢走回道观,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翎比我高出大半个头,身上有淡淡的青松气息,混合着血腥味。我偷偷抬眼看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心跳忽然快了几拍。
“师父!我带回个伤员!”一进院门我就喊道。
玄清道人从炼丹房匆匆出来,看到白翎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快扶到客房去。”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白翎那双如寒潭般清澈的眼睛。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客房窗外,透过缝隙看到月光下的少年正凝视着自己受伤的羽翼,神情落寞而倔强。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突然很想看到这个清冷的少年笑起来的样子。
04
白翎在道观养伤的半个月里,我每天都会为他换药、送饭。
起初他很少说话,只是礼貌地道谢,目光总是避开我的眼睛。
我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讲着山里的趣事,偶尔带来新摘的野果或自己做的简单点心。
“你为什么要救我?”第十天时,白翎突然问道。
我正在为他更换绷带,闻言愣了一下:“看到受伤的人……呃,鹤,当然要救啊。”